我低下头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一涉及到我的老妈她就总有些不满情绪,这种情况已经从她们第一次见面蔓延到了现在,看上去徒弟的眼角已经有些皱纹,虽然她保养的很好,但岁月毕竟是不饶人,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样看自己的终身大事。
“你和香蕉的恋.爱马拉松什么时候结束?照这样下去你们可都是老人家了!”
在我预料之中的,她反应迅速的伸手朝着我的头上拍了一下,只是因为身高的缘故没有以前拍得那么顺手:“我只要说你老妈任何一点问题,你都会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现在我告诉你,我想嫁给谁是我自己的问题。”
也对,一种招数使用的此时太多了,必然会失去效用,况且现在是全国默哀的时候,的确不宜谈婚论嫁。
“那就说点现实的东西吧,这次我去日本除了消除一定负面影响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她却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认真的对我说:“过一会你就要带领大家一起默哀了,有什么话还是等仪式结束后再说。”
就这样,总部的全体员工都在寒风中集结在了大厦下面的广场,所有的人都是一身黑色的工作装,这是以前我要求定做的制服,不过因为我这人并没有那种整齐划一的癖好,所以只是规定除了接待其他企业来访人员或是重大集体活动之外,可以穿着自己喜欢且并不有碍观瞻的便服,说起来如此统一的着装恐怕还是集团成立之后的第一次。我走到排列着整齐队伍的员工面前,和他们一起平静的等待全国人民都在等待的那一刻到来。广场上的那些动漫雕像也都被苫布蒙住,以免造型多样色彩艳丽的它们对这种严肃的场合产生不良的影响。
这桩大厦中当然不止我一家企业,我只是占据了总部大楼的三分之二而已,但另外那些企业的管理人员们却没有和我一起下楼默哀的打算,既然没有强行规定,他们不凑这个热闹也在情理之中,这让我联想起上辈子的今天,那时我还是个学生,就像现在的可欣他们一样,而我自然是参加学校强行组织的集体默哀,当时我还在心中腹诽,毕竟谁也不想再这还不算暖和的春日里跑到露天受罪,再说当时的我也没有对这个人的去世有着多么沉痛悲伤的感觉,总觉着这只是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而很自负的认为新的时代应该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去开创。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幼稚,我们的国家的确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有很多迫切需要改善的问题,更有大量让人气愤已极的不正常现象,但是当我的地位越来越高,高到有些不胜寒冷的地步时,我才发现管理这么庞大的国家将是多么困难的问题,这不仅是需要完善法律的问题,也不是打击多少腐败份子就能解决的,在这个人口超标严重的国家,仅仅是解决每个人的吃饭问题就能让管理者心力交瘁,要想保证所有的政府工作人员都忧国忧民就更加困难,让一个制度上并不完善,国民维权意识还很淡薄,家底薄的让人心忧国家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无论世人怎样评价,领导这个国家的人都应该受到称赞。做为总设计师的他就更应该受到全国人民的祭奠。因为没有他我们恐怕还生活在“两个凡是”的治国方针之下。
几年后,当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开放,物质生活更加丰富的时候,总是有人以愤怒的心情来表达对现实的不满,甚至还有人叫嚣着如果还生活在计划经济时代那就不会出现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虽然我一直是将这种言论当成笑话来看,但是仔细想一想,我们对自己生活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城里人已经按照西方发达国家的标准来衡量自己的生活了,这不正是当年改革开放努力要做到的“解放思想”吗?只是我们用三十年的时间完成了别人一百年的变革,可是变革不代表着成功,在我们还处于发展中国家的情况下,在中国还没有做到全民奔小康的时候,我们当中某些人的要求似乎是有些奢侈了,想想在不远的从前,在全国人民的文化娱乐仅限于样板戏的时候,我们的父辈是不是也在私底下传播着牢骚,表达着对思想禁锢的痛恨?他们一心期盼的“拨乱反正”终于在总设计师的手中实现了,人们终于看到了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曾几何时父辈们是那样兴奋。现在轮到我们对现实表示不满了,我们痛恨那些让生活越发艰辛的条条框框,更痛恨各种不平等现象。但是如果这个老人能活着看到下世纪中国网络上那些不满与诉求的时候,他作为总设计师又会做何感想呢?我想……他应该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将解决这些问题的工作交给我们年轻人来继续完成。不知道中国需要多少年,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到达和平崛起的目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不论我们取得了多大的成就,这一切都是在一个身材不高,普通话也绝对不标准的老人谋划中一点点实现的。我们的生活水平越高,我们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就越复杂,我们变革的越快,这种不满的积累也就越深,但是我坚信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父辈们坚信国家终归会走向正轨一样。
响彻天际的汽笛声悠扬绵长,全国所有的旗帜都没有升到顶端,甚至就是联合国的总部都为这个老人降半旗致敬,心存感激的我们祝愿老一辈的革命家们能真正的安息,我们也必须承担起国家主人的责任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一切如常的街道,人们似乎并没有因为某个重要的人离去而显出更多的悲哀,作为一个经历了两代领导人故去的我来说,我很自然的将当年帐篷中看到的景象与从这摩天楼中见到的社会进行比较。当年第一代领导人与世长辞的消息让整个中国为之痛哭,那时的人们同样对现实生活有着各种不满,同样有着各种不平等的事情让人气愤,但是那个时代的人们却发自真心的为一代伟人的离世而悲痛,有人说他们是一代被愚弄洗脑的人,所以才会感到悲伤,但是我要说持这种观点的人本身就是愚蠢的,当年我们在世界上抬不起头来,几乎受所有西方发达国家奴役的时候,正是那位伟人让我们摆脱了东亚病夫的帽子,是他让我们感受到了中国人民真的站立起来,就算他的一生做出过许多错误的决定,但是仅凭他的功绩就足以让全国人民爱戴他,没有他当年为中国工业积累的实力,没有他号召人民勒紧裤腰带搞出的两弹一星,又怎样让破败不堪的国家迅速恢复国际地位?没有前面这些又何谈改革开放的必要性呢?现在我再次经历第二代领导人的离去,此时的国民用某些专家的话说就是变得理性了,他们不再为了这个人的去世而悲痛莫名。除了娱乐活动之外,我们的生活似乎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是在我看来这种平静其实更加悲哀,因为此时的国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某种漏点,某种能将全体中国人凝聚在一起的向心力,这不是人权主义者鼓吹的进步,这只是功利思想的体现。很不幸的当年我也是这其中的一员。
徒弟似乎看出了我心事重重,可能她认为我是真的感到悲伤,说以借故转移我的注意力:“你原来想跟我说什么?”
我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带着一点苦涩的调侃:“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能聚起国人了……他老人家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因为他所终结的领袖崇拜终于没有卷土重来,还有什么能让我们有点麻木的神经重新复活呢?人们真的抛弃了国家荣誉感吗?”
我的话让徒弟一头雾水,她怎么也想不出一场默哀仪式会和国家荣誉感扯到一起,毕竟老人的地位再高,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他个人和整个国家相比较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其实这正是两代领导人离世的不同之处,以前在人们心中毛主席就代表着中国,代表着人们心中那面永远不会倒塌的红旗,没有他几乎就没有当时我们所有的国家荣誉感,与其说那时的人们爱国,倒不如说他们更加热爱代表国家的领袖,而现在我们心中的国家主义真正的建立起来,我们更在乎的自己的祖国,而不在是某个成绩斐然领导人。此时只有我知道变革中的中国与中国人民会在什么情况下重新爆发出震撼世界的凝聚力。
转过身,我朝着面带忧虑的徒弟笑了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希望从现在开始筹集资金,我要在半年内聚拢起我们所有能够使用的流动资金!”
“你又想干什么?”徒弟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知道吗,去年咱们吃下的那些资产可是还在消化之中呢!”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说聚拢能够动用的资金,至于影响集团正常运作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我要知道你的全部计划,以免和去年那样搞得我不知所措!”此时的徒弟已经没有一丁点担心我的意思,她更在意我究竟又想出了什么缺德主意。
我诡笑了一下:“没有多复杂,只是我想用那些钱来投资而已。”
“你知道自己在谈论多少钱吗?”她走到我的身边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没发烧吧?”
“具体的数字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估计至少也有一百亿美金吧?”
我的资产当然不会只有这么少,仅仅是我那些作品的各项收入累计起来就已经超过这个数字了。不过那都是我的私房钱和集团的流动资金是两码事,这些年我左冲右杀,几乎没有放过所有能赚钱的行业,现在仅环保产业每年就给我带来数亿美元的纯收入,如果算上我的其他生意,要是再半年之内连一百亿美金的资金都凑不出来那才是见鬼了。
徒弟看出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所以只是担忧的叹口气:“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已经做好的决定,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根据我96年年底的盘点数字,扣除今年计划内的预算,算上你在美国那些投资的收益,不过不计算今年前半年的收入,我估计你在夏天的时候至少也能有三百亿美金的账面资金!”
说实话我自己都差点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跟头:“怎么会这么多?”
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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