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跨过这三千里的山水,三个月的时间其实已经算短了的。
白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再度抬手拽了拽身上褡裢的布带,这才跟在净涪的身后转过一道拐角,踏上一条已经被杂草掩盖的小道。
说起来,虽然这三个月时间里是走得艰难狼狈了点,但单只看他身上越渐纯澈的灵光,也已经值了。
净涪不在意身后白凌那些繁复的情绪,他一下一下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踩着不紧不慢合乎他手上动作的步伐,往山上行进。
那是一座不高不矮不锋不钝的土山。山顶处的平地上,生有一处茂密的林木,而林木的中央,却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寺伫立。
净涪领着白凌在山寺的阶梯处停步。
这是一座废弃的山寺,山门处用土砖垒成的阶梯已经爬满了青苔杂草,更远的地方,甚至还被野荆山藤缠了个遍。
白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地儿,真的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么?
白凌不怀疑净涪,也不觉得净涪会寻错地方,但眼看着面前的这种情况,他心里真是一阵复杂。
净涪却没什么表示,他将路上一直拿在手里的那串佛珠拨到手腕上,自己探手伸入身前的褡裢里,便从里头摸出了一把柴刀。
看着净涪的动作,白凌一时眼都瞪大了。
他甚至愣愣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再睁眼望向净涪的手。
可让他失望也震惊的是,净涪手里握着的就真的是一把柴刀。
一把柴刀!
谁能想象,出身妙音寺藏经阁,备受佛门看重,才刚从天静寺中走出的景浩界史上最年轻比丘的净涪,身上褡裢里居然放有柴刀?
说出去,谁能信!?
谁会信?
这可是净涪比丘啊!
那不是柴刀!那是柴刀模样的灵器吧?!
白凌定睛又看了几眼,甚至还闭上眼睛特意以感知探查了一番净涪手上的那一把柴刀。
当然,出于对净涪的尊重,或者说是畏惧,白凌并不敢肆意伸出神识降入他手上的柴刀仔细探查,而只是将自己的神识分布在那柴刀附近,一点点分析查探那柴刀周遭的一应气机。
但令白凌失望的是,不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神识,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净涪手上握着的,就是一把普通平凡随处可见的柴刀而已。
真的就是一把柴刀。
白凌整个人都要疯魔了。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净涪,却没在意白凌的震惊愣怔,他一手拿定了柴刀,一手整理衣袖。
他身上穿的是僧袍。
僧袍的袖口素来宽大,不太适合干活,所以需要先整理整理。
白凌内心疯魔表面木呆地在原地站了半响,如今见得净涪动作,便也愣愣地跟着他的步骤,开始给自己挽起衣袖。
净涪不理会白凌。
他也没准备让白凌给自己开路,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
等他的衣袖整理好后,他便握了柴刀,头也不抬,当先一步就踩上了那长满青苔杂草的土阶。
到得白凌回神,净涪都已经往前走了好几级台阶了。
白凌再不敢分神,忙忙地从他自己的随身褡裢里翻出一根木棍,急步跟了上去。
净涪没有示意,白凌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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