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滋滋地喊:“姐姐着急出门迎宾,都忘记带我啦。这…这位是?”
她先是等冯翊太妃献完寿桃,对着那座重达百斤的松鹤捧桃的饽饽一番夸赞,又接在冯翊王高润后头,也祝姥姥“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随着郑家亲戚热闹一会儿,这才拉着怀璧的手腕,溜到了外宾席找座位。
元无忧跟在两位姥姥后头上前相迎,看郑太姥母女俩嘘寒问暖,一叙多年未见。
黑衫男子却趁着身后、侍从和外宾人来人往无人注意,突然将她拉到侧边的承重柱旁,深蓝凤眸微眯地,低声质问:“你怎么没说,这个寿宴是给郑太姥的两个外孙搭桥牵线的?”
“再说了……轮得到你吃味儿吗?高长恭要是在这块,我就不信冯翊王还敢和稀泥。”
这位冯翊太妃面若观音,笑容宽厚,因为不认识元无忧,刚启朱唇,她身侧橙衫金冠的冯翊王便一拢大袖,彬彬有礼地冲元无忧轻揖一礼道:“玄女表妹,近日安好?”
冯翊王无奈地上前,硬生生拽下了母妃失态的手,“母妃难道要让寿星姥和表妹站在门口,与你谈媒妁之言么?且先进屋吧。”
元无忧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事情说来麻烦,反正他是跟我来救人的,对了,萧氏和兰陵王来了没有?”
这才进屋,跟在满脸欢喜出门来的两位太姥身后,去门口迎接郑二姥姥的长女冯翊太妃郑大车,和其子冯翊王高润。
“姐姐怎么带他来了?也不怕引狼入室?”
酉时将尽,晴朗的黄昏几乎被通透的墨色吞噬殆尽,仅剩残阳似血。
元无忧抬手把黑衫男子拢到身后,提醒了句:
“一会儿你就跟着我,有人搭话无需搭理。”
由橙衫男子搀扶走来的美妇人,穿了身橘红大袖襦,满身铺着金丝银线织绣的牡丹鸾凤,蛾眉曼睩的脸上顶着雾鬓风鬟,非金饰不钗,非鸽血宝石不戴,真叫一尊雍容华贵。
“哼,你最好是。”
俩人刚走出几步,便遇到了冯令心。
冯翊太妃恍若未闻,仍笑眯眯拿柔荑般的细嫩手掌,去抚摸她的手背,口中念叨着:
“不耽误,孝瓘都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
小姑娘穿了身素净的芽绿裙子,跟元无忧站一起扎眼极了。
“长嫂?长嫂看这里。”
元无忧一扭头便看到了高延宗,他坐在红木桌后,笑吟吟的。
他今天拿银冠束发,满头青丝一丝不乱的拢在发冠里,身穿绛红色圆领袍,披银白软甲、套山纹护腕。这袭戎装居然难得的正经,配上那张阴柔的娃娃脸,简直像女扮男装。
瞧见安德王后,元无忧便带妹妹和侍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