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怎么不给我留面子?走吧,你换件不起眼的衣裳,谎称是我侍卫,我带你出席。”
一出郑府,元无忧就把消息告知了、候在偏门的宇文怀璧。
她留了个心眼,没跟他张扬自己今晚可是元氏的代表、郑府的门面,做她侍卫恐怕挺惹眼。
……
而今年都七十二了,想必没了生育能力,仍爱看男女当众行乱,府里的男宠三个月换一茬,折磨死的自不用提,多是打发走或是杀了。至于这些可怜男子,原本只抓华胥、岭南等掌握男子生育传承的母尊族人,后来不够抓了,今年才信奉龙灯法师的男子转孕术,致使府中男子人人自危,盼着有孕。
“你到底想说什么?轮得到你替天行道?”
他这次出来只带个宇文孝伯。
“寡人给你提个醒,郑府早晚会有塌天大祸。”
她不由得眼尾微斜,重新审视起来眼前这位高她一头的鲜卑天子。
鲜卑男子倔强地表示:“既已答应了厍有余救人,即便你不带朕入内,朕也要混进去。”
怀璧凤目一眯:“你再小瞧鲜卑男人,寡人可要不给你留面子了。”
玉面男子微微摇头,长睫覆下凤眸,喟叹了一声:“寡人在这世上,只对你话多。只敢同你口无遮拦……不计后果。”
尤其是一双儿女戍边殉国,死于侯景之乱,自那以后,郑太姥便与朝廷结怨,为祸一方,使得朝廷畏惧于她的残暴,都不敢交涉。
元太姥还不忘叮嘱,“你晚上可得早些到场,姥姥瞧一眼就要回漠北室韦去,你得代替元家出席呀。室韦那个萨满狼主失踪好几个月了,有十几个部落闹着要投靠突厥呢,我得去。”
“寡人不喜亲近人,你不要逾越分寸才是。”
“姥姥年近八十,还这么忙啊?”
顿了顿,鲜卑男子凤眸微眯,忽而冷声道,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自鲁阳事情败露以后,暗中勾结女侍中的郑太姥,早晚会被榨干仅存的利益,而后灭口。”
“知道。可高长恭被佳人有约,寡人却和你一样,抱着救人目的而来。”
郑太姥也附和自家胞姐,满眼慈爱地瞅着外孙女。
“……够了。先过完今晚的寿宴再说,你再危言耸听口无遮拦,我可不敢带你入内。”
这些秘事,都是元太姥私下跟元无忧所说。
元太姥明知二妹妹半人半鬼,疯魔了,但也无力阻止,只好跟元无忧提醒一下,小心便是。
元无忧却听得毛骨悚然。
她瞧着郑二姥姥欢喜佛似的法相,顶多怀疑是丧夫丧女又绝后的变故使然,却从未敢想,二姥姥竟如此的佛面蛇心?初到郑府那天遇见的疯男宠再未见到,只怕已魂归天外。在她一墙之隔,同一座大院里,居然有人在受难丧命。
她以为的家庭温暖,竟然是个乱葬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