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韧的夫人位……
心中有悸动,有苦涩,有难以置信,各种怪异的情绪汹涌沸腾。
琬儿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笑,她手足无措地直立起身,冲陈昌治欠了欠身:
“陈公公……琬儿乃白身,坐去那里,怕是有违祖制吧……”
“琬儿姑娘太过谨小慎微!”陈昌治的脸上越发灿烂了,“什么祖制不祖制的,不过是观个刑,王爷让您过去,您便过去呗。”
他躬身抬臂,冲琬儿做出引路的动作,“莫要让王爷久等,午时快到了。”
琬儿尴尬不已,自己堂而皇之坐上李韧身侧的宝座,怎么受得起。可是自己立在这高台之上,为了一个座位与太监纠缠,让一干人空等,就更说不过去了。
好容易,她迈开细碎的步子,向那把令人“胆寒”的宝座移动。
李韧扭转头,冲她伸出手,露出那熟悉又陌生的阳光般的笑。
“琬儿,你过来。”
……
不知从何时起,李韧竟然开始直呼她的名……
李韧毫不犹豫地扔掉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敬词“姐姐”,还堂而皇之地将她拉上了他身边原本是夫人的位置。
琬儿在眼角余光中,看见端坐百官之首的乐阳脸上,同样露出了惊愕不已的表情。
更尴尬了。
琬儿那难以言表的情绪再度决堤漫溢——
韧,似乎不再甘愿只做她的韧儿了。
琬儿如坐针毡,来自康嬷嬷身后的,那双饱含嫉妒与怨恨的目光,再次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即将陷入一个怎样的难堪境地。
琬儿来不及难堪太久,眼前的一幕便将她的神识再度拉回。
午时已至,监刑官发布了行刑令签。
刽子手抄起了大刀,来到赤裸上身的辛弈的身边。
刀锋自辛弈的胳膊上起。
辛弈终于睁开了他一直紧闭的双眼,如霞光初现、蝶翼初展。琬儿看见那双黝黑的眸中有璨光乍现,辛弈那苍白的脸上似乎有光芒闪动。
这一刻,他已无所畏惧。
因为要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期间,罪犯不能死,直到最后一刀,才能是辛弈生命的终点。所以,起始部位一定得要是手臂,从这里割,人不会死得那么快。
耳畔没有死刑人犯那惯有的鬼哭狼号、声嘶力竭,唯有观刑百姓那压抑的低语与骚动。
琬儿闭上了眼,她似乎听见人群中有小孩的惊叫声、女人难捱的啜泣与男人的叫好声……
刑台旁有差役报数,提示着刽子手莫要下刀狠了,也不能太慢。
“一、二、三、四……”
报数官那平淡无波的报数,犹如死神的利爪,狠狠插进琬儿的胸膛,揪住她的心脏细细□□。
琬儿坐得高,李韧在她身旁,她无法抬手捂紧自己的耳朵。
报数官口中的数在一个一个缓缓累加,琬儿的心在一层一层紧紧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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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