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好意思眼下也不是羞涩的时候,所以梁悦大方的小声说:“没事,咱们走。”
郑曦则再一次眯了眼睛。
夜色之间,墓园里一片寂静。所谓的阴森可怕都是人吓人出来的鬼话。如果这里躺着一位自己挚爱的亲人,大概没有人会觉得阴森恐惧。
他摸索了很久,才找到母亲的坟茔。梁悦陪他蹲在墓碑前,静静的。
她叫秦芝霖。墓碑上只有三个字,谁人立碑,儿女有几,都不曾记载。
墓茔修的很精致,典型的江南氛围,飞檐青石,庄重肃穆。四周花草修剪也很整齐干净,想来也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郑曦则低头,说:“我们这里有风俗,祭奠故人时要为她描金。就是把她的名字用毛笔和金粉从头到尾描一遍,只有这样才能抵抗住日日夜夜风雨侵袭,挺到来年再有人来祭拜扫墓时候。”
梁悦默默听他说,手已经插入泥土里。
他如果每年都是夜晚时分来,那么,他就从来都没为母亲描过金。想到这里,她突然能够理解郑曦则今天没有进门时的癫狂。
一年仅有的一次,什么都不能做已经让他满心懊恼。如果连看都看不上一眼,任谁都会濒临崩溃。
郑曦则凄然对她笑笑,而后又指给她看:“你去看看看墓碑后面,那里有一行字。”
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摸,黑暗中梁悦恭敬认真,用食指仔细顺着沟走着笔画,一横,一撇,一竖,一捺……
不离不弃。
梁悦的泪水顿时充满双眼,回过身时,对面的郑曦则在黑夜雨中清楚的看到她的泪水,缓缓滑落。
“那是母亲留给父亲的话。可惜,母亲死后,父亲一次都没有来过息思,也不知道母亲留给他的这句话。”
“也许他已经来过,你不知道而已。”梁悦勉强咽下泪水,颤声说。
“不会的。他一向认为,她不值得他那么做。”郑曦则低沉的声音充满嘲讽。
她说:“有些人注定一生不会对情侣表达爱意,他们爱的时候不肯说,被背叛的时候也不辩解,所以宁可把罪名都背在身上也不想对四处解释,很不幸,我就是这种人。“
他笑:“有些人,和我母亲一样。总喜欢把那句话藏在心里,哪怕明知道那个人看不见,也要留下来,来证明自己爱过,永不后悔。很不幸,我不是那种人。”
梁悦心凉了一下,只能尴尬笑笑:“那最好,我们很互补。”
他回头对着下的墓碑说:“所以,我想母亲也会很喜欢你。”
她嗫嚅着还向说点什么,他已经站起身,把手伸到面前:“所以,你才会来到中天。”
他的话很噎人,梁悦只能垂下眼帘吞下不适苦笑。他总是时刻提醒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一次次的机会,都不放过。
可是追究起来,他又没说错。所以她只能淡淡笑笑,把自己的情绪收好,做回中天顾问。
絮絮叨叨一个多小时,虽然天上还飘着雨,可空气闷热的厉害,她停了好久才说:“走吧,不然会把看门的老头吓坏的。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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