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腹之间,隐隐升起一阵绞痛,董平知道,临走时注射的吗啡正逐渐失去药效。小心翼翼的坐直,试图找一个不会压迫或者牵拉伤口的姿势。
后视镜里的黄信正专注的看着前方,没有发现董平神色里的复杂。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维持姿势”的想法终于屈服于肉体上陡升的折磨,一寸一寸的蜷下去,钻心的痛从深处蔓延体肤。身体不由痉挛,险些倒在座椅下面,好不容易稳住。腹部的肌肉又不能自控的绷紧起来,突如其来的撕裂感伴随一股热流涌出、浸湿了衣服……
随之而来的晕眩,汹涌如潮,如同宣告着一切的终结。
董平觉得自己沉浮于意识与是去意识之间,想要挣扎,却找不到哪怕一根可以攀住的浮木……
“宝贝,快到了。”恰在此时,黄信的声音传来,把他从浑浑噩噩中一把拉回。
清醒过来的同时,剧痛也不合时宜的侵入意识,紧咬下唇,吞下冲到嘴边的呻吟,董平试图用全部的意志抗拒生理上昏厥的趋势。
“不舒服吗?”车里没有开灯,恰恰隐藏了董平脸上根本无法掩饰的折磨,发动机的轰鸣掩盖住他强忍呻吟的呜咽,但黄信的直觉告诉他,后座的人似乎很难受。
“没有……”董平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正常点,“我只是……有点困。”
“别在车里睡,当心着凉。”黄信没有纵容自己刨根究底的欲望。他知道那惨白如纸的脸色绝对不是“失眠”造成,但更清楚董平什么也不会说。
车里有点闷,黄信摇下车窗透了点空气进来,冷风让董平维持着暂时的清醒。
“黄哥,”开口寻找话题,也许聊天能让自己清醒的久一点,“我怎么觉得,你和我印象里的杀手不太一样。”
“是吗?”黄信笑笑,“那你的印象是?”
“一枪解决问题。”腰上无法忽视的感觉让董平给出这个答案。
“我不想做那种纯粹的狙击手。”黄信直言,“不是不喜欢枪,那不是我的专业,何况枪杀目标也太大。”
“杀手还有专业?”承受的范围内稍稍直起身,黄信的话引起了董平的好奇,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所谓专长还不都是学的。”
“刚见面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医生,”疑惑很久的事终于说出来,“该不会,这就是你的专业?”
这一次,黄信没有马上回答。
沉默片刻,开口的时候,董平听出其中星点感慨的意味:“我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做个外科医生,像导师那样穿着白大褂给人治病。”
“怎么放弃了?”极其小心的发问,董平意识到,这个话题也许牵动了黄信深埋很久的故事。
“命吧,不过我确实走了导师的那条路,”玩笑着说出这句,转而正色:“他并不是医生,而是市里顶尖级别的杀手。”
“像你……现在这样?”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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