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只在一两秒,咀嚼出这句话的意思,无名的怒火便“腾”的窜上来:“原来你觉得我接近你是要杀你么?”
一把扭过董平的手腕按在床头,黄信强硬抽身。任他眼中渴求的目光多么炙热,收回自己的体温,下一秒,两人间的缠绵荡然无存。
董平发泄中的身体仍止不住的阵阵痉挛,在眼前晕眩的白光里,他听见黄信冷到残酷的回应:“我想,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下床的脚步声朝向浴室的方向,继而是冷漠的水声。
下身释放出最后一道浊液,董平只觉身子一沉,眼前黑了过去。
·伍·
窗外的强光刺入董平眼中,猛坐起身,墙上的挂钟指着早上八点。床边空空的,提醒着他已经不会有人为他拉上清早的窗帘。
手里还攥着那把该死的匕首,这让他明白,昨晚的一切并非一梦。
黄信不会再回来了。正如他最后的承诺。
默默的起身,清理掉床上混乱的痕迹。冲澡的时候拼命把水温调的很烫,尽管这样也驱不走脊背上冷飕飕的寒意;可笑这半辈子,第一次在床伴问题上觉得自己“闯祸”了。
擦干头发上的水,把毛巾丢在一边,最后瞥一眼这让人留恋的是非之地,扭回头,带上门。
门锁“喀嚓”一声,将他已然过去的三个月锁进一门之隔。
夹在手中的烟今天异常呛鼻,董平试想着自己回到过去——日夜颠倒的生物钟,不修边幅的生活,每日不同的PUB和床伴,永无止息的踢馆和砍架,永远洗不去血迹的T恤和床单……以及,多半时间空荡无人的公寓和及同样空洞的内心——那时候,自己从来不想太多。
或许吧,只有那样是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找到那家所谓“清净”的PUB、开始寻找自诩“不一样”的生活……
脚步停下的时候,一抬眼,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那间PUB熄了灯的招牌。
别过头,董平自我挖苦的笑笑——你TM就这么没出息、让床伴甩了还故地重游?只不过,上一秒还这么想着,下一秒时候董平的手已经推上了门。
走廊有点暗。凭三个月前的记忆,这里到晚上会亮起蓝紫色炫目的灯。
刚过了PUB的营业时间,但门没锁。走进去,大厅没有客人,漂浮着残余的烟味,记忆里喧闹的舞池只剩下几个拖地的服务生,酒渍和瓜子壳铺满玻璃地面,亟待清扫。吧台上凌乱倒着酒杯,几个调酒师忙着收拾酒架。
原来表面的沸腾背后,是这样凌乱不堪的局面。
“打烊了,晚上来吧。”吧台后一双眼睛抬起来,有些古怪的打量着董平——此时正坐在自己三个月前最常坐的吧台边的位置。
低低“嗯”了一声,下意识转动座椅瞥一眼斜后方——玻璃墙后面的双人桌是空的,但三个月前,黄信曾天天坐在那里……
董平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关于他的东西,可意识仿佛脱缰般的不可扼制:后来这三个月,两人都再也没来过此地,初遇对两人都很刺激,也让两人心有余悸;就在里侧最顶头的包间,黄信差点杀了自己,却也因为那次,他董平发现原来不是每个床伴都只值得419。
默默从转椅上下来,深吸一口把烟丢在地上揉灭,董平看着自己脚尖的动作,可笑的发觉一种残忍意味;就把那些权且称作“回忆”的东西像这烟头一样掐灭好了。
大哥在城郊办了家拳馆,打车过去,到的时候将近中午。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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