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是流感高发期,空气闷湿,班里咳嗽喷嚏声不断。班长拿着月考成绩单进来,全班大半人都一窝蜂似的拥围上去,成叠的打印纸在几人的争夺下散落在地上,班长吼了几声别动让他一个个发,大家只静了一会又重新喧闹起来。
容盛被吵得脑仁疼,不管预备铃已经打响,抄着电话往外面走。容盛捏着电话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开口问她刚刚说了什么。
从课室到医院,除了在车上容盛的脚步没有半秒钟暂停,急得连车门都没空关上,问清楚了地方一路狂奔。
在房门外,几个的护士推着车子连走带跑地经过,容盛后脑勺贴着墙面,毫无形象地张口喘气,他用袖口抹了把汗,把衣服领子整理好后才敲门。
方钰程是昨天晚上动的刀子,容景敲门找他要之前答应好为她画的漫画,看到美工刀上的血痕一直延续到浴室,她推开门往浴室看了一眼就冲出门大吼,叫了救护车。
抢救了一夜,今晨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现在还在ICU昏迷不醒。
容盛轮着叫了一遍阿姨舅舅,在外婆身边坐下来。老人的手抓着拐杖头不动,半晌才问怎么这么早下课。
中午舅舅和大姨离开了,外婆年纪大了,赶过来守了一夜,大家劝了很久才肯回去。
“妈,二姨。”容盛忐忑地坐过去,“是我错了……”
孙乐脸上挂着清水洗剩的残妆和泪痕,一言不发地听着容盛的陈述,末了起身抓起包,让丈夫陪她到外面逛逛。
容景看着手机进门来说姐姐已经登机了,晚上大约□□点钟能到,抬头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神情肃然,气氛诡异。
“让人去机场接她。”
“好。”容景在房子转了两圈,很快挂了电话,拉起她妈的胳膊,“行了妈,我们先去吃饭吧。”
就剩下一个人了,容盛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几天前的画面一直在脑子里沉浮。
第52章春天
方钰程在ICU躺了两三天,生命体征稳定以后才转到普通病房。
容盛每天下午放学以后就过去医院看他,回来时姜汶园把饭煮好了,写着作业等他回来吃饭。开始他拿着小板凳在茶几上写,到底嫌茶几太矮,干脆把作业拿到了餐桌上。
他以为容盛看到又会说他几句,可容盛心里疲乏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吃完饭放了碗才说以后不用等他,自己先吃。
容盛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像方钰程这种程度的轻者因为肢无力而伤手无法承重,重者会因为失血过多后会对脑组织造成永久性损伤。
他在医院里就坐着玩手机或者看电视,连个苹果也削不出来,还得等护工削好了给他吃。他有几次想开口问他几个问题,测试一下他的脑子有没有坏掉,可是方钰程惜字如金,他也判断不出什么。
容盛天天大着脸往医院跑也没意思,过了一个星期方钰程的情况彻底稳定了,逐渐好转,他去得没那么多。
那天容盛去了医院,说他在外面吃,叮嘱姜汶园今晚不用煮饭,姜汶园就留校改卷子。
他是数学科代表之一,高三考试多,数学老师一犯懒就把卷子丢给他们。往常他都是和另一个科代表平分了,把自己的份带回家改。那个女生说他一个人改到深夜太傻,放学以后留下来二十分钟找几个同学帮忙很快就能搞定。
那天他们俩对一道大题的答案存疑,两人争论了半天无果,又是上网查又是笔算,过了半个小时后确认下来是答案少了一个解。
完事以后他匆忙地在学校饭堂吃了饭,回到家他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容盛和一个成年男人搬着一个大纸箱进了家门口。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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