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断姜汶园将要说出来的话。他并不是忘记了要和他坦白,只是越来越不想开口。
容盛活了不到二十年,得到的所有都是最优的,早已就习惯了被众星捧月,却从没有一个人用这种眼神看他。
父母虽然把他放在心尖,但总有过多的要求和期望;朋友愿意与他同喜乐共欢欣,那种情感却过于浅薄,终究到不了心底;他的爱慕者们被他光鲜亮丽的外表吸引,追求无果后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渴望那炙热得要把他吞噬又包容他的一切的眼神,他希望那双饱含爱欲的眼睛可以永远驻留在自己身上。
他想让姜汶园永远追随他的身影,甚至为他情迷欲乱——这无关成就感,是纯粹的渴望。
他嘴上说让他喜欢别人,但光是想象到那个场景他就妒忌得发疯。他从来都知晓自己在姜汶园心里何其重要,长年累月的相处下,潜意识里就把孤独伶仃的他当成是自己的所属物。他看透姜汶园的爱意,刚开始惊奇又难以置信,事后想想一切是情理之中、水到渠成。
“毕竟,他不爱我,还能爱谁?”
夏天姜汶园习惯裸睡,一整个夏天都不会用到睡衣,今晚他倒是规规矩矩地穿起了一整套睡衣。
洗完澡他没把腿擦干,长裤穿进去以后裤脚就湿了一片,他干脆把裤脚卷起来,容盛说就像要下田的农夫。
姜汶园说农夫也很好。
他的伤脚前几天肿得像猪蹄,现在已经完全消肿了,看不大出两只脚有什么区别。他的脚长得很好看,和他的身体一样,骨相周正,修长削瘦。卷起来的裤脚下露出的大半截小腿和脚踝似乎过分精致柔和了,容盛觉得不对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忽然醍醐灌顶。
“为什么没有腿毛?”
“剃了。”
容盛伸手握住他的双腿摸了一把,触感温润细腻,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问他剃腿毛干什么。
姜汶园眨了一下眼,没好意思说出实话,“碍事……太长了。”
姜汶园假定容盛是喜欢女人的,可那次他从浴室出来当真把他撩得鼻血横流,下面也硬了。
男人的性冲动有时候很莫名其妙,归根结底脑子里都是无耻又淫/荡的,有的时候有性/欲跟喜欢之间相隔不亚于一个银河系。姜汶园愉悦地想有反应总好过没有,也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像容盛这种轻度洁癖、喜爱整洁干净、性取向极有可能是女的男人,多半会很反感一个男人的体毛。
他从药店买回些脱毛用品,认认真真地把自己身上的毛发全部处理干净了。
“没有吧……”容盛说,“之前我也不觉得。”
“我不喜欢。”
容盛从椅子上下来上了床,抓住他的胳膊捋起袖子来看。他的手放在睡裤的裤头上,撑在他身上问:“这里面也是光的?”
姜汶园点点头,仰头看着他,僵了半秒才说,“我没穿内裤。”
“我又不是要看……”容盛说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说话间就把他的上衣掀起来,手往他的胸膛里摸。他看到身下的人鼻翼微缩,呼吸略微急促起来,缓慢地俯身逼近,“你把自己全身都剃光了?”
姜汶园低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侧过脸避开和他对视。容盛的鼻息渐近,发尾似有若无地扫着他脖子,过了很久才终于压下来,鼻尖轻戳在他的颈动脉上。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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