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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115节(2 / 2)

今安推开他的手,“虞兰时,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次次都来这一招。”

又缠人又烦人,没皮没脸,没完没了,今安每次要发火,都教他纠缠得忘记。是生的一张白皮充兔子,剥出皮看才知道是一只大尾巴狐狸,诡计横生,处处挟今安的好色心。

虞兰时眼睫扑簌几下,眼皮底下偷看她,扯她袖尾,“我错了。”

又被今安推开。

两人拉拉扯扯之际,忽然听到近处传来一声呼唤。

“兰时兄?”

捡到白玉的卢洗,一眼认出手上是虞兰时挂腰封的玉佩。心里犯起嘀咕,这兰时兄,天天丢玉佩,多厚的家底也不是这样个挥霍法呀。

往四周看看,楼台亭阁重重,张灯恍若迷宫,卢洗辨不出方向。王侯府邸,前门骑马后门出都要行上一刻钟,光是眼前岔道就有三条,他倒腾断两条腿也难找到人。可是方才明明前后脚出门,说不定人就在附近。

似乎听见说话声。

前面有处月门,花枝攀墙,漏窗里景象寂暗,只见低檐下一点灯笼光。看着是通往主人家的正院厢房,轻易不进外客。卢洗刚要掉转脚步,转念又想,万一兰时兄不小心迷路了呢?

几番纠结,他走到月门口探头往里瞧,直溜的一条青石板巷,树冠山石里几处屋檐,零星挂着灯笼。

“兰时兄——”

若是卢洗侧一侧头看旁边,说不定能在相隔数丈的树影里发现眼熟的衣袍颜色。那一处,树叶声沙沙,虞兰时正一心想系好今安的衣襟扣子,急得手忙脚乱。

两粒暗扣缝在衣裳内里,解开容易系上难。逞凶时毫无顾忌,哪想过会有此时。耳听外头声音越来越近,抬眼看头上灯笼,照得两人身上赤红绿沈分明,再显眼不过。虞兰时身形挡住今安,勒抱着她腰背要往更深暗处去。

好在天够黑树影够宽,不知是百岁出头多少年的老树,枝干从墙角张到厢房屋檐。眼见着探进月门的那颗脑袋随时就要看过来,今安扯着虞兰时衣袖几步跨过,就近推开一扇门。

关门的轻微响动在静夜颇为突兀,卢洗正努力往路尽头看,闻声转头,看到偏僻一角大树垂须摇荡,风吹动没合紧的门缝,再无异样。

是间放杂物的柴房,尘封久的木头味道弥漫在鼻端。就着窗外微光一眼看到底的屋子,往里走几步都怕碰到堆起的柴火。躲进来的二人脚尖抵着脚跟挤在门边,头靠头贴窗瞧外面动静。

窗户糊了层布,里头太暗,庭院便显得亮,足以看清矗在月门边的人影鬼鬼祟祟,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看个究竟。定栾王府中戒备森严,往日里前后院必有看守,今夜因宴席撤走一批,而见着自家王爷被那个暖床的缠住,阿沅忙不迭撤走剩下人手,生怕又重现静室那一夜情状。以至于现在没人来赶卢洗。

今安没在自家府邸里当过贼,躲进屋才反应过来,怎么跟被人捉奸一样?这不是她的地盘吗?转念一想,现下既然已经进来,再出去又麻烦,不若等人走了再说。

背一松,靠进身后人胸前,今安侧眼,瞧见虞兰时绷紧的下颌角,道:“不是说要给外头人都看到吗,不过只来了一个,怎么要躲?”

虞兰时与她对视,她琥珀眸里笑意促狭,在嘲笑他。

目光往下,她脸上脖子还有红潮,窗布透进的微光照见,一寸一寸,都是昭示迷乱的颜色。她自己看不到,便不知这些颜色放在她脸上身上是什么情形。藏起来尚且心慌,虞兰时疯了才让别人看到。

虞兰时:“不一样。”

今安:“哪里不一样?”

虞兰时压低了声,一股脑吐露方才未出口的不满:“我只是讨厌那些来你面前晃悠的人,刚才若不是我来,你还要和他说多久,不是不知道他的居心……”

“往后,王爷面前来一个,我便赶一个。必定让他们都识相点,离王爷远些。”十分斤斤计较,又补一句:“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

今安不惯他这矫情劲,头也不回地道:“好好说话。”

虞兰时窒住,额头干脆往她肩上一放,“不要。”

暮春还寒,不知是这屋子逼仄闷的,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额颈出了点薄汗,蹭到今安脸颊。明明瞧着清清冷冷的一副皮囊,身上衣袍簪子玉佩都是凉的,摸到人才知道不是,今安也被他煨得有些热起来。

窗外那人唤了好一会儿没见人应,准备走了,今安看青砖上那一点黑影移动,问:“是和你一起来的人?”

“是。”虞兰时答,“段晟托他打探些消息,今晚跟我跟得很紧。”

今安随口问:“打探什么?”

片刻的沉默,虞兰时妥协般笑一声:“看我是不是重蹈覆辙,又不自量力地跑来巴结你。”

巴结?

这阐明利益关系的简单二字,经他在此时此地一说,变得十分不纯洁。今安正疑心听错,又听他在耳边道:“说勾引也成。”

行,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明知道人家是来打探,你还跑出来?”

虞兰时不明所以:“那又如何?”

此时庭院里终于没了人影,只余空落落的灯火照门前青砖。今安按捺不住,想从背后越来越窒闷的怀抱里脱身,转头对虞兰时说:“出去——”

被人吻住。

虎视眈眈已久,再等不得片刻,捏了今安下颚贴上来,鼻尖蹭在一起。他的唇是凉的,露水一样凉,张开唇里面却烫,烫得今安一惊,转过身来,被轻轻撞着,背抵去窗沿。

地方窄,他膝盖卡进来,彼此身体霎时挨紧,什么变化都瞒不过。换气的间隙,凉风召回理智,今安简直要叹息:“虞兰时,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虞兰时流连她唇畔轻吻,话语细碎:“你只要我一个,怎么骂我都成。”

身后窗棂挡住退路,身前人贪得无厌,今安两指擒住他虎口,“别胡闹。”上一回是静室,这一回是柴房,一回比一回不像样,今安不想和他同流合污。

注视着她的桃花眼里有光在颤。虞兰时一手被制,另一只掐在腰间的手掌,往上拨开粘着她脖子的发丝。今安襟口还漏了一粒扣子没扣好,露出一点皮肤,襟口被长指卡住,探下去。

今安下手不够狠,对虞兰时总有余地,这点她不自知的纵容,唯有虞兰时看得清楚。凡事果决的人身上一旦有了漏洞,窥伺者反复推导,总能得出欣喜若狂的结论。她也不是不喜欢的,是不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无法自拔一厢情愿,天天惦记这些下流的东西。不仅仅是。

一点点被酒杯边缘压出的、她指腹的红痕,一粒扣子松开的衣下阴影,甚至她一个眼神看过来。带起的反应,总是令他慌张而羞耻。再看她毫无所觉的模样,情绪翻涌成龌龊念头。

她把他害成这样,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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