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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番外之朱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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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隆七年七月十六,日头刚过申牌,晒得大地热气蒸腾,没有一丝儿的风,树上知了的叫声都显得有气无力,街上更是没几个人。

朱缇垂头走在河边的石板路上,地上白亮亮的光照得他一阵眩晕,脚步发虚。

他手里拿着一份生死文书,后日,也就是七月十八,他就要一刀割下子孙根,净身做宦官去了。

负责招募的差吏与他有几分交情,好心提醒道:

“这可疼着呢,风险也大!就算净身也不见得能入宫当差,有的人等了一个多月都没轮上。文书你先拿回去,我给你压一压,你想好了再来。我知道你得罪了人,多磕几个头服个软就过去了,干嘛作践自己赌这口气?”

这番话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朱缇瞬间冷静了。

一时的意气之争,他没有想过身后事,但现在,他有点动摇了。

他二十五岁,没有成亲,没有妻子儿女,若有天死了,也是孤零零悄无声息地死去,破席子一卷扔出宫,没有人记得还有他这么个人曾经存在过。

即便他在宫里混出个模样,也是人人瞧不起的阉人。

因身体残缺不全,心里肯定扭曲变态。

世人的偏见,就那么根深蒂固。

朱缇站在柳荫下,忽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茫然中,他看到有个年轻的妇人一动不动立在桥上,身着鲜亮,神情却不大对劲,眼睛直愣愣盯着湍急的河水,上身微微前倾。

她要寻短见!

朱缇一激灵警醒过来,轻手轻脚走到距她丈余的地方,尽量将声音放柔,“这位太太……”

却在此时,那妇人眼睛一闭,整个上身全都探了出去,眼见就要从桥栏上翻下去。

朱缇大吃一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倏地飞身上来,一把将她拦腰抱住,极力揽着她后退数步。

扑通,二人齐齐跌倒在地,因朱缇是仰面摔倒的,差点把后脑勺给磕裂了!

他一面呲牙咧嘴揉脑袋,一面对那妇人道:“好好的何必寻死,怎么就犯傻呢?多少人想活都活不了。”WωW.иmDZΡS.net

那妇人惨然一笑,“我的亲人全死了,剩我孤零零一个人……活着,就是受罪。”

朱缇自身都有一

堆烦心事,本不想管太多,一救一走就算了,然乍听“孤零零”三字,心头一动,竟有些感同身受。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劝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往后你还会有新的家人,人只要活着,总能遇到好事情!”

“可我……无处可去。”

“那,”朱缇为难地挠挠头,试探问道,“不嫌弃地话去我那里住几天?”

似是怕她误会,紧接着解释:“你不用怕,我叫朱缇,住前街老胡同。后天出远门,大概不回来了,反正租金付到了年底,房子空着也是白空着,不如你暂时住着。”

那妇人走了一遭鬼门关,当下也没了再次寻死的勇气。

生死之间,无形中对救命恩人产生一种依赖的心理,她掂掇一阵便听了朱缇的话,慢慢站起来应下了。

回到租住的四合院,有好事的房客取笑道:“呦呵,朱老哥从哪儿领来个美娇娘?好叫人羡慕!”

朱缇一巴掌呼过去,连打带骂轰跑那人,赔笑道:“都是市井粗陋之人,我们打闹惯了,太太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那妇人已是恢复平静,淡笑道:“我姓秦,单名一个婉字,恩公叫我名字即可。”

朱缇租住的屋子是东厢房的北屋,不大的一间。

此时日影西斜,金灿灿的余晖透过窗子照进来,满室辉光炫目,光影中她亭亭玉立,黑鸦鸦的秀发松松挽就,一双美目闪着温和的柔光,微微笑着,让人一见就打心眼里欢喜。

不知怎的,朱缇心头一动,竟自红了脸,讪讪道:“你吃过饭没有?嗨,还吃饭呢,人都不想活了准没吃饭,等着,我给你弄点吃的。”

说罢,又是下面,又是烧茶,又是翻箱倒柜找干净的被褥,收拾停当后,天色已经黑透。

四合院住的人大多不富裕,灯火都已熄了,唯有朱缇房中还有灯光透出来,但也很黯淡,只燃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豆大的光亮明明暗暗,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朱缇把炕让给秦婉,借来两个条凳,木板子一搭就是张床。

夜已深,但谁也无法入睡,两人便一个在炕上,一个在地下,相隔一臂之遥说话。

于是朱缇渐渐知晓了秦婉的事情:她是大家出身,娘家卷进

寿王谋逆案被抄了,家里人死的死,亡的亡,而她也被夫家休弃……

她孤独行走在茫茫人世间。

与他一般无二的处境。

朱缇悄悄侧过身,借着朦胧的灯光望向她,却发现她还睁着眼,吓得立时合上双目。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他也不知道。

秦婉清澈的声音回响在屋中,好像月光下的泉水,缓慢而温柔地流淌着。

朱缇说不出心里是何样的感觉,莫名的,往日溽热难耐的夜风忽然间清爽宜人,空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往常烦乱的虫鸣也变得悦耳动听了。

活了二十五年,他从没像此刻这般快活。

他应该是,喜欢上她了。

原来,一见钟情是真的存在的……

朱缇如是想着,在她的柔声细语中迷迷糊糊睡去。

窗户纸刚蒙蒙发亮时,朱缇已然醒了。

他做贼似地偷偷摸摸下了地,挨着她轻轻坐在炕沿上。

望着炕上熟睡之人的面容,他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都是他和她都是孤身一人,是不是可以搭伙过日子?

可她能瞧得上他?人家是诗书之家的官宦小姐,自己是混迹市井的底层小民,差的也忒多了点。

就算她同意,自己得罪的那些人,能让他们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吗?

这时候,秦婉忽动了动,梦呓般呢喃道:“爹爹、娘……”

一滴清泪自她眼角缓缓落下。

寂静的屋中,低微的声音也如此清晰,“冤啊……冤。”

朱缇心底暗叹一声,悄然起身出了房门。

他在院子里来回徘徊。

清风掠过庭院中央的玉兰树,浓绿的树荫水纹一样波动,是阳光和雨露的味道。

天光逐渐发亮,院子从沉睡中醒来,复又变得嘈杂热闹,早起的人们打着呵欠,打水、梳洗、吃早饭,开始为今日的生计奔波。

他仍犹豫不决。

“恩公!”秦婉醒了,隔窗对他颔首微微一笑。

朱缇怔楞一会儿,然后不犹豫了。

他绝不是单纯的好人,朱缇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贪念——把她留在身边。

生死文书还没交上去,去给那几个地痞流氓磕头认错,嘲讽也好痛打也好,他都认了。

想和她在一起的念头超过了一切!

安顿

好秦婉,朱缇一路直奔帮派头目的宅子,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夏季的骄阳放着蜡白的光,在湛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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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缓缓移动着,地面晒得焦热,人们隔着草鞋底子都能感受到那滚烫的热度。

朱缇直挺挺跪在大门口,嘴唇干涸开裂,面色肃然。

大门从内打开,十来个人簇拥着一个壮汉走出来。

朱缇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丝毫不犹豫,“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言辞恳切地赔礼。

所有人都像看一只蚂蚁一样看他,不住地嘲讽讥笑,“你不是扬言要进宫当大太监?不把我们踩在脚下不罢休?现在草鸡了?晚啦!”

拳头雨点一般落下,朱缇把背蜷缩起来,默默忍受着。

他的头被狠狠踩了下去,脸在粗粝的石子地上摩擦着,钻心的疼。

一声不吭,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呼痛求饶。

大头目止住手下喽啰,蹲下来注视着他道:“你个性强硬,从不服软,宁肯当阉人也不愿向我低头,是什么让你这样的男人抛弃自尊?”

自然是有了更重要的东西,足以让他为之抛弃所有!

但朱缇只是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大头目默然片刻,令手下放人。

朱缇明白,这个过节算是暂时过去了。

整理好衣衫,拍去身上的尘土,草草抹一把脸,他强压着雀跃躁动的心,大踏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想了想,又绕道去集市打了一壶酒,买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并时令瓜果,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

这一天跑下来,已是烈日西坠,天空中布满了绚烂的晚霞。

暮色中的景致披上一层红光,朦胧又暧昧。

朱缇刚到巷子口,就有邻居笑道:“你摔了一跤捡个金元宝不是?不年不节的买这些东西!”

他但笑不语。

玉兰树下,隔壁房客拉着秦婉说话。

房东太太一口一个“朱家娘子”,秦婉显得十分尴尬,看他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朱缇心里“咯噔”一声响,忙趋步上前,客气地请人离开,觑着秦婉的脸色道:“这儿住的都是市井小民,和你以前的圈子不大一样,其实人都挺好的。”

秦婉盯了他几眼,却道:“你的脸上好多血口子,快进屋擦擦,上点药!”

朱缇下意识摸摸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秦婉打来一盆水,小心给他擦拭着。

天已黑透,窗外树影婆娑,室内春心荡漾,熏风徐来,暗香浮动。

未饮酒,他却醉了。

飘飘忽忽中,忽听秦婉悄声问道:“你说的出远门,是……入宫?”

朱缇一怔,下意思就想否认,然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怎么知道的?”M.ΠΜdzPS.net

秦婉的目光飘向墙角的高脚几,上面安安静静躺着一纸文书。

“还没定,也许不去了。”朱缇琢磨着如何挑明心思,一瞬间脑子转过数个说辞,但哪个都觉得不妥——面对她,不知不觉中就带了份小心,和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卑微。

他自顾着琢磨心事,没注意秦婉眼中一划而过的不以为然。

秦婉嘴上没说,心里却想:生死文书既立下,在官府里留了名号,何来反悔之说?

然而恩公说也许,她自不能当面唱反调。

一阵尖锐的蝉声打破二人间的沉闷,朱缇终于开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秦婉叹道:“真定府有秦家远亲,不知肯不肯收留我,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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