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明月姐,青伶想你们……
青伶背着小喜一步一步走回小庆喜儿,二子开的门,一看是他们,可劲儿嚎了起来:“师傅——林师傅——,大师哥背着小师弟回来了,你们快出来啊!”
马班主披了件衣裳急急地奔出来,见着浑身是伤的两人,再说不出话,命人把小喜儿连忙抬到屋里,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发觉青伶仍直挺挺地站在院子里。
青伶看了他一眼,那眼里满含着哀怨,默默地转身,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青伶——”马班主心痛地叫住他,颤抖着问:“你要去哪儿啊?”
“去哪儿都成,师傅您说过,小庆喜儿不留我。”继续向前走,一步一步地,到哪里都躲不过,到哪里都是悲惨,还是别连累别人了吧。
“青伶呀——”马班主悲怆,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叫着,一边老泪就流了出来,“你还要去哪儿?你还能去哪儿?回孙权文那儿?还是回王爷那儿?师傅错怪你了,你没有忘恩负义,你为了救喜儿,你……”
“嘭——!”
还没等他说完,那具冰冻的身体,就直直地倒了下去,身体的周围,扬起的尘土,又迅速落了下去。
“青伶——!”
雪伤
青伶一睁开眼睛就要找人,马班主在旁边守着,问他要找谁,青伶虚弱地说:“小……喜儿……”挣扎着要下地,一把被马班主按回了床不让动弹:“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身子都虚成什么样了,还只惦着小喜儿?喜儿他没事,从昨晚儿被你背回来开始,一直睡着呢,连夜都没起过,那孩子……可被折腾得够呛,神志都不清楚了,嗳——”
青伶心里一痛,自言自语道:“被折腾够呛……神志不清楚了……”忽然想起昨天在孙府,孙权文说的那些话:想要跑,腿就不能要了,败坏了孙家的门风,子孙根就甭想留了,细皮嫩肉的小旦角儿,伺候男人,也不枉生得风流儿……猛地坐了起来,马班主看按不住他,急着喊道:“看起来猛了头晕!你本来身子就不好,小时候的病根儿,如今又遭了那么些个罪,就更加不行事儿了,听师傅的话,把别人的事放放,先可着自个儿好吗?”
“师傅,小喜儿怎么算别人?他是我从小带着走南闯北的,一句一句教出来的,我要是把他当别人,我还用得着去求孙权文?我还用得着没了尊严,还要答应他的条件?我就差点没把命给他了,如果能换个健全的人回来,孙权文要我的命,我也不带皱一下眉头!师傅,你说他是别人吗?”
马班主无语,只得给他找了件外衣披上,架着他去另一间房,看小喜儿,看一眼,心才能安下来,才能想到自个儿。
小喜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却又似张牙舞爪地,与谁搏斗,因为那表情,看了实在心惊肉跳,眉毛拧成一团,眼睛周围青紫的鳞子,牙齿紧紧咬合着,嘴唇全都暴了皮,都看不出嘴形来了,双手死死攥着被角,像抓着救命稻草。
青伶急忙走过去,想把他胳膊放到被子里,却无论如何都拿不下来,攥得紧,松不开,好似挣着命。青伶咬咬牙,轻轻掳开他的袖子,手腕出有两条深深的血痕,一看就是绳子勒的,暗红色的,就像戴着一副血手镯。布满手臂的,是更加触目的红色鞭痕,斑斑驳驳地,没有一出完整的皮肤,身上也是如此,不仅有鞭痕,还有齿痕,有的地方甚至被咬得豁开了口儿,再难完好如初。
青伶从他脚下撩开被子,马班主上来捏了捏,检查了一下,“不行,打断了,又没及时医治,腿肯定是保不住了。”
青伶伤心,继续把被子撩上去,褪下裤子,只见下身果然被阉割了,翻过身体查看后边,已经被反复撕裂得不成样子,恐怕连如厕都难了。
“咋就这么狠啊,人心不是肉做的吗?他们怎么生了一副铁石心肠?叫小喜儿还怎么活啊……”马班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抹眼泪儿。
因为他们不是人!青伶在心里骂着,口上说不出来,已经泣不成声了。
把小喜儿裤子穿好,盖好被子,摸了摸额头,很烫,发着高烧。无论他怎么抚摸他的脸,都抚不平他拧紧的眉头,都抹不去他心头的怨恨。
“师傅,你跟厨房师傅说一声,给他熬稀粥喝,再额外炖点补品,补补身子,最好买点儿老参炖汤喝,钱不用担心,这一阵子我也赚了不少,尽管花,别心疼。”还有,等他醒的时候,得找人轮流看住他,他不清醒的时候,容易发狂病,伤了自己不说,还容易伤了旁人,就是清醒了也不成,我怕他知道自己这样,就不想活了……“
马班主含着泪点点头,“行啦,你就放心吧,也给你弄点补品来,你也得好好补补啦。”
“我就不用了,吃什么都没用,白糟蹋东西,何况,我也没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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