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
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
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
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
轿内的人儿弹别调,必有隐情在心潮。
青伶屏气凝神,唱腔低回婉转、若断若续,声声入耳、句句动听。只唱得池中莲花羞闭,天上新月藏云,声音沿着水波,顺着夜风,传入耳畔,直抵心湖,如浆儿轻摇,心弦拨动。
只把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看得心旌摇动。
从没唱得这么认真过,从没唱得这么投入过,青伶此时才明白了,自己是爱戏的,荀一说得没错儿,他就是为这戏生的。像今儿这么全情投入的,他是头一回,可就这一回,够了,从今往后,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因此唱得愈发兴起了。
“这伶人,难为他一副男儿身,竟生得这般模样,天地之钟秀,皆集于一身。”
皇帝听得津津有味,毫不掩饰对唱戏之人的喜爱。
康顺王没来由地心中一紧,就怕杜青伶被皇帝看中,要了去,自己岂不空忙了一场?连忙回道:
“回皇上,这戏子不过一介平民,身份低微,且素行事乖张,口没遮拦,性情是极差的,何足圣上挂齿。只是戏唱得还不错,所以才找了来,为皇上开怀一笑。”
皇帝微微皱眉道:“果真如此?朕本想招他入宫,给太后解闷子哪。”
康顺王身子一躬:“皇上放心,戏唱得好,人品也好的,京城这么大,还愁没得找?京城找不到,别的地方就没了吗?臣自当尽心为太后搜罗,既要技艺精,又要品性好,为皇上太后解闷子的,一定要通得人情世故,懂得眉眼高低,性情温顺的,才配给皇家唱。”
皇帝微微点头一笑:“既然你这么说,就罢了吧,可惜这戏台上之人……麟儿,你以后可以带他入宫给朕唱上一段儿,也不枉费了他这身段儿和嗓子。”
康顺王心下一松,忙应道:“是!臣遵命!”
暗自庆幸之余,又不明白刚才自己的担心。担心什么呢?不就是一个戏子吗?少了一个,还怕没第二个?过自己手的戏子,不知有多少了,他可从来就没心疼过。
看客之中还有一人此时的心境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人便是荀一。
尽管荀一官阶尚低,但借位列从一品的尚书荀大人之光,想入王府也不是一件难事。
本来就对官场名利嗤之以鼻,如果不是因为青伶在这儿,就是王母的蟠桃盛宴,荀一是无论如何不肯赶这筵席的。
刚才青伶在台上唱的时候,从头看呆到尾。
他怎么能这么美?
不知道这王府里都是虎狼之辈吗?还把妆上得这么浓艳,风情万种的,即使是男人,也很难不对他动心啊,他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还那么卖力地演?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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