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伶心里一惊,立刻想起那日在王府的晚上,那个古怪的王爷突然发狂的样子,有点惧怕,脚就更挪不动了。安荣才见他不跟过来,催促道:
“怎么着啊?还得王爷亲自过来请你?你那死性子就不能改改?还想不想要脑袋了?得得得,我看你早晚自己得毁到自己手里!”
抬头一看荀一也在,安荣才认得他,眼珠子一转,连忙拱手笑着请安:
“荀大人您也在啊。难不成这杜青伶现在是您担待着?您担待着的,那就最好,您也是官场的人,王爷请人不到,您心里可清楚会有什么利害关系?这小角儿人小,没见过世面,可您可是大角儿啊,您也得给劝劝,康顺王爷什么人?要他等人,还等这么久,再等下去,我就怕您这个小角儿脖子上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保不住了,您这心不也得疼吗?”
荀一觉得他的话不入耳,一个狗奴才狗仗人势,阴阳怪气的,可虽然话不中听,但道理却还在,想要在着京城混饭吃,得罪了权贵,有其得罪了这些大权贵,还混得下去吗?杜青伶资质再高,如果得罪了他,小芽儿才露头儿,就得被硬生生砍倒了。伶人就是这样,唱戏不是唱戏,而是唱生活,唱命。
想到这里,就对青伶说:“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王爷有什么话要说。”
说完拽着杜青伶的手,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来到轿车跟前儿,安荣才把轿帘挑开,康顺王正端坐在里边儿。
荀一拽着杜青伶给王爷施礼请安过后,王爷看也不看荀一,只直直盯着青伶幽幽地说道:
“杜青伶……杜老板,康王府一别,本王一直在寻你。”
半晌,青伶也没出声儿。
荀一捏了捏青伶,悄声对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逞意气!”
青伶这才答道:“回王爷,青伶已不住在小庆喜儿,现在跟着荀大人拜师傅学戏。”
康顺王微微一怔,看向荀一:
“哦?荀大人公务繁忙,也有时间研究戏曲?”
荀一连忙拱手解释:
“回王爷,唱戏只是臣的业余嗜好,不敢影响朝廷公务。臣只是前日在兰馨芳看了一场杜老板的戏,觉得他天资聪颖,是戏曲界不可多得的人才,因为臣早年也对惊戏痴迷过了,所以就生了爱材之心,这才把他带在身边,想找些师傅教他学戏,。”
康顺王微微一笑,眼里放着寒光,荀一抬眼瞅了一眼,心里就冷的打了个颤。
“是吗?没想到,荀大人也会爱材惜材,可敬可佩。不过,戏曲乃下九流,荀大人要是如此专注,把它当个正经营生,恐怕会有失朝廷命官的体统,更会玩物丧志……”
荀一本就没打算对杜青伶怎样,也听说了这康王爷一向对戏子,尤其是唱旦的戏子特别执著。早年就知道一个戏子不知道怎么把他惹恼了,盛怒之下,竟把那个戏子活活打死。这王爷如此憎恨戏子,又残暴,却还爱听戏,就让人猜不透了,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近日来又看上了杜青伶,如果青伶真的落在他的手里,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呢。
本来还想辩白几句,可为了杜青伶,还是忍了下来,决定暂时不要惹恼这头老虎。
“是,臣谨记王爷教诲!”
康顺王点点头,又对杜青伶说:
“杜青伶,本王想听《游园》,你现在就随本王入府。”
荀一心里一惊,老虎这么快就要咬人了,担心青伶,想阻止,又不知道怎么说。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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