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锁一下门。”苍撑着伞回去关门上锁,然后回到车上。苍上车之后就没再说什么,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说以后不来,也没有问他以后是不是真的不来。彼此沉默着,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
“我改变主意了。”袭灭天来手握着方向盘,忽然这么说。
苍转头看他,没有吭声。
“等天气好了,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以一般观点来说很荒僻的地方,没有人,没有车,没有房子,什么都没有。”袭灭天来瞥了苍一眼,说:“然后,你要在那里,弹琴给我听。”
苍注视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好。”
袭灭天来把车子驶过了捷运站,没有停下。
“你家在哪里?”
“唔,直走。”苍说:“该转弯时我会告诉你。”
袭灭天来不再说什么。
他是狼人,苍是他的琴师,就这么决定。
十五、各自的晚上
苍抱着外套裹好的古琴进门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半,本来不会这么晚的,可是天雨夜深辨识不明,他稍微指错了路,害袭灭天来多绕了一圈,不过脸上表情老是很酷的袭灭天来没有开口骂人就是了。古琴协会到他家路途遥远,他平常都是搭公交车搭捷运再搭公交车往返,没有特别注意过路线,尤其捷运是地下行驶,根本看不到经过了哪些地方,所以有些路段他只是凭印象,并不是那么肯定。
而虽然袭灭天来有时嘴上似乎凶狠,可是他觉得那是因为个性别扭的反射性虚张声势而已,他并不觉得袭灭天来这个人脾气真的很坏。当老师教过那么多学生,他看人也是很准的。
翠山行过来帮苍接过古琴小心捧着,让苍好把鞋子脱下来。翠山行打量着苍说:
“哥,你身上都淋湿了欸,雨很大呴。都说要开车去接你,你又说不用。你怎么回来的?搭出租车?”
“朋友送我回来的,小九他们都睡了吧?”苍淡淡问。
“嗯,都睡了。”
苍把古琴从翠山行手上抱回来往楼上去。
“我帮你把热水炉打开了哦!”翠山行站在楼梯口说。
苍在二楼的洗手间洗了手洗了脸,用毛巾擦干,回到房间把溅到雨水的外套解开拿起来搭在椅背上,拉开琴袋拉链,小心地从琴箱中取出古琴放在琴桌上,把有点潮湿感的琴袋挂起来。虽然琴没有淋到雨,不过他还是把除湿机推进房间打开。今天下午他出门时尚未下雨,不过云层很厚,看天色也预料得到随时可能落雨,可是他还是带了古董琴去古琴协会。
除湿机嗡嗡作响,吸入潮湿的冷空气,吐出温温的干空气。他把触感有点潮湿的笔记本、笔、调弦棒等东西从琴袋拿出来摊放在书桌上,然后取了换洗衣服离开房间关上房门。他下楼去,把衣物暂时放在藤制沙发上,去厨房用电壶煮水,用他专用的陶制带耳长杯泡杯热茶坐在餐桌旁慢慢喝,这种杯子他们家一共有六个,一人一个,上面各自有自己的代表字,苍的杯子上面就是个“苍”字,翠山行的杯子上面是个“翠”字,赤云染的上面是个“染”字,白雪飘的上面是个“飘”,黄商子的上面是个“商”,九方墀的杯子上面是个“九”字,都是当初订做时各人自己选的。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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