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颜珩舟:“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颜珩舟努努嘴,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决定权,让他问云殷。
李昭漪刚刚没搭理云殷,这会儿看上去却也是镇定自若,转过头坦坦荡荡地继续问云殷: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云殷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
他说:“陛下想知道,臣讲给陛下听。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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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的意思,就是当朝摄政王和发小兼燕朝最豪富的皇商商议完剩下的细节,然后像个登徒子一样大半夜地翻窗进颜氏金尊玉贵小少爷的卧房,把他按在床榻之上亲。
李昭漪其实也没睡着,云殷带着凉意垂眸找他的唇的时候他又要抬手。
云殷抓着他的手腕放到脸侧,嗓音很哑,语气平静,说出的内容却远没有那么平静:“打。”
“没出够气,臣让陛下打,打多重都行。”他侧过脸,嘴唇在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摩挲,克制的,“臣顺便预支一下一会儿的,一耳光一个吻够不够?”
李昭漪眼睫发颤。
他轻声说:“无赖。”
云殷深以为然。
他垂了眸,眼睛里眸光流转。
自京城到江南,自中午的宴席到刚刚的夜谈,他已经忍了太久。
他俯下身,试探性地触碰身下人微张的嘴唇,确认自己没有得到太多的推拒之后撬开了对方的唇齿。帷帐之内,隐约的喘息声渐起。
第二日,李昭漪恹恹地坐在颜家的花厅。
今日老太太精神好,也来用早饭。
李昭漪被她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拿着勺子乖乖喝粥,却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
唇角的伤口疼得他一个激灵,老太太也发现了,语气关怀:“怎么了乖乖?嘴唇怎么破了呀?”
“没事。”颜珩舟看在眼里,竭力克制语气中的冷笑,和和气气地说,“刚刚入春,花都开了,晚上虫子多。小琅可能不小心被咬了吧。”
李昭漪:。
他心虚地把脸埋进碗里。
一直到吃过早饭,温朝鸣又一次登门拜访,他脸上的热意才褪去了些许。
*
商议归商议,李昭漪也知道,这事不好办。
温朝鸣来得很急,他找颜珩舟是谈生意的。
温家这一年来生意不好做,李昭漪登基之后,朝政落到了云殷手中。云殷虽不至于大动,但有些事远远没以前那么好操作。
温朝鸣想和颜家谈合作,颜珩舟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他不免生疑。
李昭漪看着担忧,颜珩舟却并不着急。
同样不着急的还有那日夜里偷香了个过瘾的云殷。
一吻过后李昭漪十分后悔,不止是后悔一时轻易让云殷得手,更后悔被云殷一亲,他想问的东西就忘了问。色令智昏至此,当朝陛下——
当朝在逃陛下十分羞愧。
他想问的也不止怎么办,因为第二日醒过来,他又想起一件事。
昨夜,云殷说他心慌。
这当然是玩笑话,毕竟他看着就不像慌张的样子。但云殷说话从来不会随口一说,哪怕是玩笑也有缘由,说这句话意味着对他来说这事很棘手。
但李昭漪想不通为什么棘手。
论复杂程度,这案子牵连多地,确实牵涉甚广。论牵涉其中的人,确实有封疆大吏也有一方豪族,但是——
云殷是掌兵权的摄政王。
所谓权力,无非就是政治上的地位配上武力的保障。云殷这种乱臣贼子的标配,若不是他不想,掀了锅直接上位做个雄主也不是不行。
他怎么可能会怕这些人?
李昭漪想不通,却又拉不下脸第二次问云殷。
于是某位摄政王好容易亲近了人一回,一夜之后莫名其妙又被打回原形。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没能近李昭漪的身。问就是睡觉,再问就是心情不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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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是个阴雨天。
李昭漪从前最讨厌阴雨天,因为很冷,而且冷宫会很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