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冠用眼角余光瞄她,夹肉的筷子停顿在半空中默数一二三,再喂入。
“啊——啊啊啊!”异儿由期待惨跌入失望深渊,张伯冠将鸡肉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不说,还咂然有声哩!
“你欺负我!”异儿马上严正指控着,而那隐含一丝娇蛮撒泼的口气,对他而言是如此地熟悉,也是如此地心痛……他倏地转脸面对着她,把她吓到了,眼睛不住地眨巴眨巴。
她是被吓到了没错,可是当张伯冠又开始夹菜时,她又开始急呼呼眼巴巴地靠过去,双眼和小嘴还同时自动自发“就定位”哩!
这就像水池中的鲤鱼,只要一有人影倒映在水面上,条条尾尾就飞快赶聚过来,等人撒饭渣儿吃,一旦有人故意拍打水面,就又一哄四散;可是等下一次人影又再度出现时,马上又游呀游呀游过来……
嗯,张伯冠这回又慈悲地喂她一口青菜,可是下一匙的热汤便落入自己腹中,再下下一口喂给她一口白饭,以及一块烧鹅……
他本来都要将烧鹅送入自己的嘴里了,但突然略一迟疑,就连异儿都大感意外之下,筷子不按照轮流次序地将烧鹅送到她的小嘴前。
“呃……”这下子,她反而吓得身体一绷,脖子一缩,连小嘴都牢牢闭紧着,只敢拿她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怀疑”他。
“我是在这块烧鹅上抹毒了不成?”张伯冠将一记白眼杀过去,当下“吓开”她的小嘴。
“异乡人——”“大当家”这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咕咚!烧鹅精准无比地被丢入她的嘴中。
“叫我‘异乡人’。”下一块鸡肉,随着这句冷冷的命令,又一古脑儿被丢入她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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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用膳开始,张伯冠巧妙地将异儿拉入自己的生活步调里。
“我要写字。”大老爷他一开口,贴身丫头便忙着开始进行准备。
异儿跑来跑去的慌张模样落入一双静静等待的视线中,她倍觉这情景眼熟亲切,不知不觉也跟着张伯冠喊出——
“倒水……洗笔……磨墨……”
突然间,没有声音了,张伯冠的喉头梗了一大块作疼的东西,教他再也命令不下去。
反倒是她,手忙脚乱之余竟还能够自得其乐起来。
她手头上一面动作着,嘴巴则即兴地哼哼唱唱——
“倒水……洗笔……磨墨……倒水……洗笔……磨墨……”绕口令似的唱了一遍又一遍。
异儿果然真倒了水——嗯,洒了些出来。洗了笔——呃,笔尖分岔开了毛。磨了墨——唔,磨得太淡了。
“倒水……洗笔……磨墨……”咦,为什么好像还少了点什么?才三项事情吗?还少了一项吧?三缺一呀三缺一……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异儿停下手头上的工作,交叉起双臂环胸偏头,努力思考的模样,可爱又熟悉得令他心弦大动。
“摊纸!”神情乍然一亮,她拍拍手,兴匆匆地张罗。
而张伯冠一点也不意外看到她将一张纸铺得有点皱摺有点凌乱——真的,他一点也不意外。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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