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飞集亲王之位同废,威帝宣旨将其驱逐流放。
圣旨宣于临王府时,他抗旨撕金卷,执兵符调动庆都外三万守卫军入城,决意逼宫。
禁军高统领率一万御羽军殊死对抗,皇宫被围。
此时东宫已解宫禁,平冶和明心围在威帝榻前。在皇宫面临覆灭的前无仅有的危机之中,他们在这里陪着自己的父亲走向生命的尽头,见证了这个一度开创盛世又酝酿了乱世的帝王的陨灭。
他费力地拍了拍啜泣不止的明心,又看向了平冶,虚弱轻笑。
平冶跪在他病榻前,双眼红透地握住了他的手:“父亲,您还有什么……什么叮嘱?”
皇甫驿霄微微摇了头,招他近前过来,附耳气若游丝地说:
“无情最是帝王家,委屈你了。”
平冶在明心撕心裂肺的嚎啕里凄怆地无声哭出。
在这个拥有最大权利的姓氏中,他们为坐拥天下,理所当然地要抛弃一些寻常人家拥有的东西,有时是断情绝爱,有时是血亲相杀,甚者两者并存。
这帝位是荣耀,是权柄,坐在其上的帝王身处九天云端,与枯骨相藉。
他接过了那沉重的玉玺。
国都混战中,兵部李尚书趁乱逃出城,火速从其他都城集兵,轰开国都雄伟又瑰丽的城门,联同禁军火力镇压,最终将叛贼皇甫飞集前后围困。
平冶派大臣前往劝降,承诺开恩。
杜家被拿下,飞集带兵退无可退,重新退回了临王府,寡粮绝水,已是步入困兽穷途。他索性弃了兵符,遣散了所有守军,独闭于临王府。就连他的心腹也渐渐被他轰走,府中人越来越少,他仍不肯归降,禁军也不肯闯入杀他。
他整日踱步于庭院,等着来劝降的大臣,见一个,不是想见之人,便甩手不理不睬。
朝中大臣按照官位走了一圈,终于轮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大理寺卿。
陶策迈入熟悉的临王府庭院时,只见他穿着昔年暗红的皇子宫服,正站在枯桃树下仰首。
陶策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于是用从前旧称轻唤:“三殿下。”
树下人脊背一直,缓缓转过了身,依稀英俊夺目如旧。
他的眼睛总如渊沼深邃,盯人一久极易让人畏惧,却唯独在看见陶策时,内里涌着遮却不住的笑意。
飞集忍下扬起的唇角,故作不悦道:“怎么,今日轮到陶大人来了?”
他默不作声地瞧着这痨病状的青年行着礼,规规矩矩地说着一板一眼的劝降言辞。
他悄悄地笑起,想起他初次看到这人的情形。
当时刚束冠不久,入朝后中规中矩到无趣了,想着拿前不久狂递折子控告杜家人的端睿王二公子开涮,便打听了其人一日行程,下了朝后尾随,琢磨着怎么弄个生不如死的折磨法。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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