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着身子,隔着头纱轻托起她的颔。
女人太精致了,就像是……
不真切的,童话故事里夸张的公主一样,带着矜持而高贵的气息。哪怕微微抬着头仰视着自己,那眼神却也带着孤傲不屑的睥睨。
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老木说哪怕只是跌断了腿,但病人没有求生欲,可能永远醒不来的脆弱女人,竟然被举修远改造得脱胎换骨了。
虽然,在奶茶店里,那样拒人千里冷冰冰的态度没有丝毫改进就是。想到那天,萧彦陆蹭着她的颔,笑得颇有兴趣,“若是和举总不和,考虑我,嗯
?”
“萧先生就是喜欢说笑。”单七倚面上淡淡,抬手轻轻却坚决的推开他的触碰,视线不躲不避的看着他,涂着莹莹粉色唇彩的樱唇一扬,“真有一天压上我,恐怕会有心里障碍吧?”.
那种仿佛压着妹妹的罪恶感。
除非,他对卫嫣冉抱着不伦的心……
卫嫣冉姓卫,萧彦陆姓……萧?单七倚笑容一滞,却没有流露出其他失仪之态,噙着嘴角该有的弧度,微微侧头看他,“仪式要开始了,萧先生不妨先入座。”
“不会有罪恶。”萧彦陆却不紧不慢的回答之前的问题,声音爽朗话语又意有所指,那双桃花眼却像盯着猎物一样锁住眼前的女人,等到她意识微微后退一步,才莞尔收回目光,转身喊了声,“林峰,扶单先生车,小心路滑。”
单七倚本来不想和萧彦陆做过多的交流,她要尽快远离这个和仇靖有关的圈子才行,所以在他转身的时候,便示意了一司仪可以走了。
但是,在听到那声“单先生”时,四肢就像是突然被按住了暂停键。
脚的地毯,仿佛突然间成了荡漾着扭曲着的血河,就像那天脸色惨白的父亲,猛烈的咳嗽,咳出了的血……
“谢谢。”
当熟悉又久违的声音透过冬日凛冽呼啸的风而来,单七倚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就已经不可置信的转身。
几米开外,父亲乌黑油亮的发打着发膏,脸上是那一如往日的纵容宠-溺的笑,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左胸别着红色的胸花,显然来之前,萧彦陆带他去特地做了造型。
而他,此时正往这边,一步步走来。
“爸……”单七倚怔怔开口,声音竟然难听啁哳的宛若几百年腐朽的金属,缓缓而艰难的重新启动。
视线数不清已经模糊了多少遍,单七倚捂着嘴,低自我否认的摇着的头,却又不舍的抬起。
然后直直扑进来人的怀中。
期间她怕得闭上了眼。
这一定是个梦罢,她的梦还没醒。她闭上眼,哪怕扑了个空,也不要再看到父亲在眼前消失那样的残酷画面……
可那接住她身子,微微往后踉跄了两步的男人没有消失,胸腔的震动能感受他正在闷闷的笑。单七倚揪着父亲的衣袖,手指都在发颤,爸……爸。
“倚倚,再不进去,可要误了吉时哟。”单将临的眼也花了几分,抬手要揉怀中女儿的发,又生生忍住,是了,今天是宝贝女儿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要美美的,可不能让他给弄乱了。
“走吧。”
“爸……”单七倚喉咙被被利器划破一般,疼得不行,明明很多话想讲,却哽着不知该怎么发声。
“这么大还哭鼻子,哭丑了小心嫁不出去。”单将临捏了捏她的肩膀,将貂毛坎肩儿扶了扶,“进去吧,外头冷。”
“嗯。”
鼻音满满的一声应答。
就像是做梦一样,又有不同。
耳边是舒缓的结婚进行曲,她此时挽着的是父亲的手臂,不远处是念念小可她们在撒着花瓣。周围坐着熟悉却喊不出名字的宾客,她好像闻到了空气中的花香,明明她哭得鼻子都塞住。
头纱,新娘妆虽然没有花,但单七倚鼻头眼眶都通红着,一看就知道是哭得过分动情。
她小心的走着,怕踩错哪里,就会突然天塌地陷,这个梦随之崩塌。
而所有眼前的一切,都会消散无踪。
她不想醒来了,这个梦,她宁愿做一辈子,也不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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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v38我不介意,早点将惊喜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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