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2 / 2)

枯叶垂着头,双眼紧紧地瞪着脚下平整的大理石地面。郑东的话让他想起昨天展皓离开他身边时说的那句话,他记得展皓那双沉凝无波的眼,深处隐隐放出温润又坚定的亮光,就在那么近的地方,宽大的手掌攥着他的手腕,直直地看着他。

展皓盯着自己,用他沉定的,微微发凉的声音说,岑别,相信我。

与此同时的苏州府展宅——

时间正是上午巳时一刻,展家偏院的地下室里,正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嚎和求饶声。

展皓站在偏院的枫树下,双手交缠在胸前,脸上平平淡淡的没有表情。仇朗行刚吃完早点,打着呵欠走过来。昨天半夜里下了场小雨,所以现在空气难得有一点儿澄澈。树荫之间一阵小风吹过,仇朗行心不在焉的,看见展皓捆得松松垮垮的头发被吹起来了一些,平静无波的脸被遮挡住了,整个人显得越发难以琢磨。

他走过去,用肩膀撞一下展皓,说:“张令已这是在被谁折磨呢,叫那么大声……”

展皓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眉毛挑起来:“昨晚上刚见人家拿针出来,睡一觉就忘了?”

仇朗行瞪着眼看他,脸上顶着个惶恐又无辜的表情:“我不是听你说要她带人去月华楼么,怎么还没走啊?”

“那个不急,”展皓闲闲地把脸转回去,继续对着原来的方向,“等会儿把张令已的话都给逼出来了,事情办好,明天再走也不迟。”

仇朗行傻兮兮地杵在原地,看看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再看看刑房的方向。想起昨晚上崇莲手里拈着的那几根牛毛长针,他就忍不住浑身发酸地打了一个激灵。

崇莲一直都是行刑人,祖上世世代代都是。

干这一行的,讲究的是个手准心狠,世人总觉得女儿家娇弱,所以家族里有活儿干的大都是些男人。展皓是做生意时候碰上她的,合作的商人心思狠辣,府里养着好几个行刑人,其中有一个是崇莲的表亲。那天崇莲是被家里叫去送信儿,然后就跟他们撞上了。

当时崇莲已经廿一了,长得高挑削挺的,五官也干净利落。但她走路的姿势很散漫,眉眼里心不在焉的。展皓听说这大姑娘也是行刑人家族里的,觉得有些好奇,可还没开口,她那表兄就开始不耐烦地呼喝,招手让她送了信快走。崇莲听了,挑起眉冷着眼瞥他半晌,那人身子僵硬一下,悻悻地没了声儿。

然后展皓就觉得,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嘛,于是一挥手把崇莲给聘了回去。崇莲的表兄还不乐意呢,说一个女儿家,心慈手软的,哪里能做得好事情?当时展皓好笑地摆摆手,道,那是人家不想对付你,要不然我现在说一声,让她把你的手卸下来试试?

当时崇莲在一边听着,默默地把眉毛挑了起来。展皓这人眼光是真刁,一眼就看出她的本事,所以一开始,崇莲还觉着这人挺不错的,估计能让她大展身手。可到了后来,崇莲就后悔了——展皓压根儿没打算用她的那些功夫!就是留她在身边聊聊天儿,一会儿觉得这丫头跟自己实在太像,两个闲人聊天没意思,就把她打发给了钟叔。

……可把崇莲给郁闷得。

昨晚上在张令已的府邸里,当她听见展皓叫她的名字时,天知道崇莲心里有多激动,她的牛毛针可是很久没沾过血腥了。虽说张令已是个软柿子,随便捏一捏就能出货,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那种根深蒂固的欲望,想要好好地在这软柿子身上戳几个洞。

于是,也许张令已原本还想憋着些什么的,这回是真的憋不住了,一股脑儿全供了出来。

“方秋不是他的儿子。”崇莲用烈酒和棉花一边擦拭着牛毛针一边说,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展皓坐在一旁闲闲喝茶,神态与她如出一辙。仇朗行缩在一旁,颇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冷眼冷面的崇莲,心里不住地打突。

他还是第一次见崇莲这样。以前崇莲姑娘在他心里就是一个酷帅狂霸拽的冷幽默妹子,仇朗行最喜欢去调戏她,把她逼出一个除面无表情之外的神态就得瑟非常,并以此为趣。可没想到……原来这一年多,他一直在胆大妄为地调戏一个阎罗。

一想到这个事实,仇朗行心里就忍不住抽抽,直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崇莲把牛毛针收拾好,一抬头看见他的后悔神色,脸上忍不住露出个淡淡的嘲笑神情。展皓也笑笑,放下茶杯说:“他是最近才和马清韵有染的么?”

“是最近一年左右,他自己说是酒后失态,不过根据他的交代,似乎马清韵也是半推半就的样子。”说着,崇莲定定地抬起眼,凉凉地道:“林智桓喜欢男人,有时候会跟一些有那么点儿背景的人在府里面苟且。有一次被马清韵给撞破,他们就逼马清韵吃了药,让她整天都混混沌沌的。”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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