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因他所描述的种种而干呕了起来,但她意志仍坚定的低语,我必须今夜离开,不然我恐怕会太迟了,我不想象牲口般的被贩卖,我堂堂一个格格--
似乎不相信自己说出了什么,花祈倏地瞪大眼睛住口。
楚天漠也拱起了剑眉。格格?我听见妳说堂堂一个格格?
我晓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花祈并没有故作茫然,因为她是真的一脸无知。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提到格格,格格是什么东西?
妳当真忘了格格是什么东西?楚天漠终于放松对她的箝制,让她不禁错愕的领受到一股出自于他的强大魅力。
那魅力令她莫名的生起气来。或许格格根本不是东西!她微噘着嘴咕哝。
格格确实不是东西。他顺应她的语气。那揶揄的模样,浑似猫儿在逗弄鼠儿。接着,他却出乎预料,如豹般机敏,悄然地在茅屋中那唯一的一扇门与窗户边上,谨慎的聆听与察看屋外的动静。
花祈不懂为何身为仇家帮的人,他还必须这样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正待讽刺他,他却将她拉往茅屋最靠里边的睡榻旁沿墙坐下,同时强迫她倚着他的胸膛,如同日前被他掳上马背时的姿态,他的臂膀形成了一种掣肘,当他细心地在她身上覆条薄被时,她感觉那像极了温暖的茧。
格格和塞思黑都是满族语言,差别只在于一是尊称,一是贼呼。楚天漠压低声音回答,我猜想妳是满人女子,而且是习过武艺的练家子。
何以见得?花祈反问。连我都不记得了。
若妳真的失忆,我这倒是有项蛛丝马迹可循。其一,妳懂满人语,举止也有些与满人贵族相符;另外,妳乃天足,就我所知,汉人女子时兴缠足,八旗女子则严禁裹足。
花祈想不通何以他会对旗人了解得如此透彻,不过,他说的总是一种参考。又何以见得我是个练家子?花祈又试探性的问。
因为妳或许武艺不精,可日前妳在我马背上表演的那招倒挂金钩却十足精采,尤其当妳想摆脱我时,那些踹腿挥拳的功夫很道地。他在她头顶上的声音又泄漏出几许的促狭。
花祈更惊讶了!他竟然察觉到她骑上马背时的自然熟稔?
是蛛丝马迹,可也不能因此就断定我是个满人贵族啊!她仍有怀疑。
我没断定。他将下颚枕在她的发上,沉吟道:但希望明日仇家兄妹来盘查妳的姓名时,妳最好……哦不!是绝对必须改个姓、换个名。
听说仇家兄妹一向视抓来的人如牲畜、如草芥,他们根本懒于追究俘虏的身分,可依楚天漠的言下之意,表示明天将有一场点名大会。
为什么?她问,同时侧头看他,灰蒙蒙的天光恰好足够让她看见他凝肃的表情。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似乎某种他不想有的情绪也正困惑着他。因为……我不想妳年纪轻轻的便枉死在仇家兄妹的手上。稍后,他淡淡的答道。
楚天漠还是没有交代清楚要她改名换姓的原由,花祈知道仇家帮的寨子就这么点儿大,一有风吹草动,她极快便能得知,但突然间,她发觉自己并不特别在乎更不更改姓名、不在乎是否继续失忆,她唯一在乎的是--楚天漠关心她,真的关心,即使他表现的方式是那般的冷硬!
助我逃走,助我逃走你便毋需背负我这个包袱,也毋需担心因我而得罪仇家兄妹。她恳求的看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楚天漠下颚的肌肉紧绷。姑娘,切莫忘记,妳是俘虏,不是包袱。至于仇家兄妹,我不怕得罪。他的话语似冷风刮过。
花祈连着几日所感受到的恐惧和愤怒又回来了。是,我是俘虏,所以你打算眼睁睁的看我像牲口般的被卖掉?若真如此,那日前你又何必作假演那出戏来救--
他迅速捂住她嘴,掩去她不觉高亢的音浪。难道妳希望自己如同碎布娃娃般的被递来递去?他瞪视着她,厉声低问。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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