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禔心里明白,若想不被恃才傲物的才子们找麻烦,避免被邀约作诗,对对子这些事情浪费时间,那最好一次性彻底碾碎他们的自尊,展现出超脱非凡的才能。
赵禔再次面色犹豫,在一干人心惊胆颤的目光下,叹息了一声,嘀咕道:“此对意境虽高,但“烽”对“烟”也还都是“火”字旁,不满,改为,烟锁池塘柳,钟沉台(台)榭灯。不行不行,两边的“五行”虽无一相重,但论诗意则有点勉强,似不及“灯垂”、“烽销”二联之自然。还是应该再换一个思路想想……”
凉亭内众人的表情已经有些麻木了,连一开始醉酒的钱书英也被另外三才子用一盆水浇醒,仔细听着,其他几个挑衅之人心中是再也生不起挑衅的心思,自认天之骄子的他们,现在脸上的表情难免有些沮丧。
赵禔似是完全没注意自己带来的影响力,嘴里继续念叨:“是应该换个思路想想,唔……不如,烟锁池塘柳,焱淘梗地钩。”
众人又倒抽一口凉气,第四对了,这是工整的第四对了!
凉亭内众人已经没人再理会凉亭外的琴声了,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赵禔,甚至凉亭外不少人听闻风声,也顾不得礼节,悄悄跑到凉亭外,探头探脑,等候赵禔是否还有惊人之语。
还在表演的谢娘子怒火中烧,表情都快扭曲了,手中的古琴弹的几下都不慎走音了。
郎君们早已意不在此,自然不会留意。但其余小娘子们还认真地盯着她呢,这个时候,哪怕是平日不与谢小娘子交好的人,脸上都露出一分同情的神色。也只有心思大大咧咧的杨文雅,还会继续偷偷地冲她做一个鬼脸,拉仇恨,拉得杠杠的稳。
☆、21新书的灵感
谢娘子一曲终,稀稀拉拉的掌声在小娘子们的地盘上响起。她沉着一张脸走下场,面色不渝地脱下指套。谢娘子身边的丫鬟——宝丫,接过谢娘子脱下的指套,神色紧张地看着她。
宝丫作为谢娘子这位嫡女的第一丫鬟,受到谢家众奴仆的羡慕,可实际上,她宁可去伺候那些地位不显的少爷们,也不愿意和这么个阴晴不定、喜欢体罚人的主子一起。
谢娘子抓住丫鬟的手腕,捏紧。
“疼,小娘子,疼……”被捏着的丫鬟,泪汪汪地看着谢娘子。
谢娘子,谢婉儿冷冷地瞥了丫鬟一眼:“闭嘴。”丫鬟立刻泪汪汪的收声。
谢婉儿没有松手,狠狠地瞪了杨文雅一眼,又狠狠地看了眼谢鸿的背影,嘀咕:“不过一个莽夫之女,一个生母不明的私生子,居然借着别人的势,敢在我面前放肆,生生毁了我的流水亭初演,可恶。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谢婉儿松手,瞥了眼眼眶都要憋红的丫鬟:“宝丫,你去告诉谢管家,去暗查杨将军府最近和哪个世家的嫡子靠得近。”迟疑了一下,摆摆手,“如果万一查不到,就停止一切行动,不可再查。”
“是。”宝丫有些不明所以的点头。
谢婉儿又看了眼流水亭,回忆起那人通身的气派,以及瞥向她时,那漠视得渀佛在看蝼蚁一般的眼神,谢婉儿心里胆颤了下,要知道,她毕竟是世家里正儿八经的养的嫡女,学得多见识的人物多了,心里总有一杆衡量人物气势的秤。
那个神秘的赵郎君,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思及此,谢婉儿愤愤咬牙,谢鸿那个私生子真是走了好运,居然真被他攀上一个人物,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被“半赶出去”的大哥,抓住咸鱼翻身的机会。
流水亭里的赵禔,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忌惮了,这时的她,装逼正装得欢快呢。
赵禔的眼睛滑过对面一干矛盾的眼神,表情保持沉思状,半响才恨铁不成钢般低吟:“匠气太重,匠气太重了,上下联意境不能完美连接,只能算是无情对。”
赵禔揉了揉眉角,旁边一位同进士递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另一名进士还递上了小果盘,赵禔笑眯眯地对两人点头示意感谢,喝了口茶水,闭目一会,睁眼说道:“烟锁池塘柳,杈烦汉域钩。”
“好,好!”凉亭内的谢鸿拍手,语气中透着惊叹,“上联写晨景,下联侧写晚景。汉域钩能够压倒池塘柳,整对联的意境在一个锁字与烦字,烟可以是真烟,也可以是雾。杈可以是树杈,也可以是池塘中的影子。下联中无论是格律,意境还是气势,都达到了上联所期待的效果。”
随着谢鸿赞叹的语气冒出,凉亭内的一干才子望向赵禔的眼神,已经成“才思敏捷的郎君”到“有成为国士潜力的郎君”。
赵禔见状,心情好得嘴角微翘,连伪装的表情都有了波动,当然,她可不是因为收获了对面一堆赞美和星星眼,而是她的‘功德簿’上面的变动: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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