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他停顿一刻,继续斥骂道,“之前言及毛文龙一事,臣就该看出些苗头来!是否,原来在陛下心中,他就是那比干,纵然挖心惨死,只要能换妲己一笑,又有何妨!”
他咄咄逼人,我后退三步。他见状上前来,愤愤追问道,是否陛下以为,臣杀毛文龙,不是误中反间计的缘故,乃是为了不喜欢谁就要杀了谁?
我脑子一片混乱,急智也没了,但见他气恨,只抖抖索索地挤出几个词来:毛文龙他……他就是该死……他,就是该死。朕厌恶他。
他闻言,又冷冷上下扫视我一遍,敢问陛下为了何故厌恶毛文龙?是因臣杀了他吗?陛下果然,以臣的喜好为喜好!自以为是,可笑非常!
一拂袖,他竟然,怒冲冲开门走了。
他走了,撇下我一人?
为什么?那本来就生有反骨野心勃勃原本就是汉奸的郑芝龙,和一个死了那么久也能害人的毛文龙,又把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甜美果实,给打得粉碎?
我忍受不了,冲着门外,督师的背影,尖声大叫起来。然后发泄骂的词自然是毛文龙去死吧!全家都去死!朕要把他挖出来,鞭尸剁块!砍成泥!肉泥!
这般怒骂,落在了他耳内,结果,他鄙夷我似的,走得更快了。
我受到刺激上加刺激,团团转,是的,还有那郑芝龙。
咬着唇不骂出来,却在书房内,将看得到的瓶瓶罐罐古董珍玩,统统一顿好打好砸。乒乒乓乓,好不热闹。
最后,一个定窑花瓶和一声怒吼“滚!”,让探头探脑的侍卫们再度远离,我精疲力竭,哭着坐在地上,继而躺倒。
实在是,太憋屈了。还有那本已到手的温泉之旅……一想,我更哭得伤心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贴心公公小心翼翼溜进来搀我,我才,红肿双眼,如幽魂般,步履不稳,晃荡到了袁督师所在的泰运楼正厅。他面色铁青,却如受罚一般,直撅撅跪着。
臣有罪。他硬邦邦的说。
果然是袁崇焕,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或许,是王公公劝他低头服软?
他没有好脸色。我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命:或喜笑颜开,或锥心刺骨,或疯或傻,或生或死,都牢牢拽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摇头,意外地平静下来,遣退众人后,我蹲下,擦了擦眼睛。袁爱卿,朕有心里话要和爱卿说。
臣恭听。
爱卿杀毛文龙,朕能明白,爱卿说中的鞑子反间计,也未必是真话。
他大惊。
什么范文程的反间计,根本骗不了朕,当然也骗不过爱卿。真正的那个缘故,外人看来,十分冷酷无情。
而朕……我贴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早已盘算同样的选择。只是下手对象,是林丹汗。
他看着我,不语。
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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