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若那婴儿活得到百日,我还有一份绝妙大礼呢。但到时候,需要把多尔衮引到和林丹汗察哈尔部交界之地……
日子渐渐炎热,耳边渐渐可闻蝉鸣,天越发的蓝而空旷,督师他依旧没有抵达福建,我便只好,再日日去翻他的笔迹旧案。
待见了面,他定是表面君臣礼仪做的十足,而私下,我到底还能不能趴在他的膝头?
福建在明末男风盛行,督师的那些过往旧案,有不少涉及男男相亲相爱一事,他的处理,让我无论如何都心怀希望。
一天中午,我辗转无法小睡,便拿了那翻过无数遍的案卷,屏退众人独自坐在院中的藤床上,一边听得微风吹得竹叶簌簌做响,一边又打开册子,放在膝上静静再看。
有一桩,上面说,有个打渔人叫元,得了一绝色美少年名漓,发誓今生绝婚娶,二人携之并行州里,恩爱非常。不想同村恶霸王某,垂涎漓的美色,乘王不在的机会,绑了漓去,意欲欢好。而漓抵死不从,待元寻来时,已被埋入石灰坑中半截,折磨得奄奄一息近死,元大恸大怒,操刀将王砍成重伤而死。
王家人一状告到县衙,此事在袁大叔手里,则变成了这样一个结局:风传漓本是海中鲛人,与元报恩而来,苏醒后二人扬帆出海,远去迢迢,再无知其踪迹者。
穿越的世界里,也有鲛人吗?我是不信的。这极有可能,是大叔渲染出的烟雾弹,只为了,放那两人一条生路,让有情人远走高飞?
那么是不是表示,在他心里,有时候,情义的力量,胜过规矩法律,那么也可能能胜过,君臣之间的距离?年龄性别的鸿沟?
我的心,比感动他的,元和漓之间的爱情,更单单痴迷一百倍,坚不可摧一千倍!抬头盯着县衙院落天空上,飞过的银灰鸽群,我想大喊,把我带到他的身边去!
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是不是在路上生病?对着日头久了,眼里热辣辣的,我索性将案卷往脸上一盖,倒头又躺下。
心之所系,白日做梦。梦里,我果然生出了一双鸽子的翅膀,咕咕叫着飞出了这县衙,沿着往北边的官道,一路寻觅而去。
他离我,还有多远?鸽子想知道,便盯着下方那羊肠小道,酒肆茶坊骡马店,溪水井边。终于终于,在一处道口前,我见了一行人几人,为首的,身穿青色直掇长衫,挽着缰绳,正与牵骡的亲随说着什么
我狂喜,飞扑过去。还没挨到他的衣襟,却笨得一把又被他身边的随从捉住,倒拎起来。“大人,这有只自投罗网的鸽子,不如宰了,炖给大人当做晚膳?”
张着翅膀我使劲扑腾,却始终只能看到大叔的衣袖一截,上面是本色的宽边。见那双手略摆了摆,不必,放了它吧。
督师不愿意吃我?难道我不够肥美诱人?难道我连当鸽子都这么失败?混乱地想着,又要眼泪汪汪了。
颠倒的视野里,督师向一匹马走去,将腰际武官的佩剑系牢,又听他说,明日既要面君。袁伯,今夜务必记得,将夫人素日打点的那些衣衫袜鞋,全都小心叠整齐收好了。再把那套素葛里衣,放床头于我明日穿上。
那年纪大的随从笑道,大人,这是何故?
袁大叔叹口气,只是摇头无语。
我见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更死命挣扎,猛然被那长随一松手,直直掉到地上,头昏眼花。
我头昏眼花半响不知身在何处,好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怅然看看四周: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小院中一派宁静祥和。听到不正常动静的公公内侍,此时终于跑了进来,在我身侧跪下。
是的,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梦中不稳,从榻上滚下。但是,我却对众人吩咐道,连夜去采办一篮上等蜜橘回来,朕明日,要办接风宴。
第二天,吩咐下去如果督师回来,不用阻拦也不用通报后,从早上起,我就开始又躺在绿竹掩映的榻上,用卷轴盖着脸,等待,等待。
但这一次,却怎么都睡不着,变不成鸽子,所以看不到他。折腾了一个上午,肚子倒终于饿得咕咕叫,活像只傻鸽子。
他再不回来,皇帝饿死算了。我翻来覆去,饥火燥热一并上升,也懒得睁眼,就冲外大嚷一声,来人!打扇!
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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