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瓶不由心里一动,瞟了香姑一眼,没有吭声。
香姑停了停,又安慰她道:“你母亲办完事,自会安然无恙回来的。你老惦着她,又有什么用。”
春雪瓶心里又动了一下,便趁机问道:“香姑姑姑,我母亲进关去寻的那个亲人是不是我弟弟?”
香姑瞅着她紧紧地盯了一会儿,说道:“也可算是你的弟弟。但他和你将会比姐弟还要亲。等你母亲把他寻回来后,你和他便永远在一起,生生死死不分开。”
春雪瓶低头沉吟着:“……永远在一起,生生死死不分开……他究竟是我母亲什么人?”
香姑含着深沉的笑意:“你将来自会明白的。”
春雪瓶不知为什么,竟又想起那个不知名姓的少年来。她心里猛然闪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母亲进关寻找的亲人是那少年就好了。但她立即又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不觉又浮上心头。
香姑不便再和春雪瓶谈起他母亲亲人的事情,便又把话拉开,说道:“听莲姑说,你已经答应传授一些武艺给村里的那些年轻人,这真是太好不过了,你罗大伯和哈里木叔叔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春雪瓶:“那些年轻人许多人的年龄都比我大,在他们面前指手划脚的多难为情,今后我就在家里教几路给莲姑妹妹,再由莲姑妹妹去教给他们好了。”
香姑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以免你母亲将来怨我,说我把你惯野了。”
二人又谈了一会,台奴手拿扫帚进房收拾屋子来了。春雪瓶忙迎上前去夺过她手中的扫帚,说道:“阿姆,这些事哪能还要你做!你看,我不是都已经长大,我自己会做了。”她说完话,又连扶带拉的将台奴按坐在床上,然后又像依人小鸟那样靠到她怀里,和她亲热着。香姑在旁不胜欣羡地说道:“台奴抚了雪瓶几年也真没有白抚!我那莲姑也还很少这么亲热我呢!”
台奴高兴地泪花闪闪,只是紧紧地拥着春雪瓶,嘴里轻轻地哼出“哦……哦……哦”的声音。
香姑瞅着她二人,好似打趣又好似有所感触地说道:“雪瓶将来有了心上人,就会不再亲热你罗!”
春雪瓶抬起脸来瞅着香姑,娇声说道:“我的心上人就只有母亲、阿姆、还有香姑姑姑。”
香姑笑了:“就算有我和台奴,可我俩在你心里也是呆不长的。”随着她叹口气,说道:“我也是女人,我也有儿女,这螳事我知道。”
春雪瓶把头埋进台奴怀里,不吭声了。她眼前不禁又出现了她适才看到的在柽柳丛中发生的情景;心里又想起了那个不知姓名的少年。
台奴抚着春雪瓶,埋头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说道:“你这衣服已经穿得这么旧了,怎不换件新的?你这样的年龄,也该好好地打扮打扮了。”
香姑也附和着:“你母亲像你这么大时,穿得可讲究啦!”
春雪瓶抬起头看看香姑,忽然问道:“我母亲像我这么大时在哪儿?”
香姑愣住了,不知怎样对她说才好。台奴却毫不迟疑地接口应道:“在哈珠。那是在蒙古,离这儿可远啦。”
春雪瓶知道台奴说的不确,仍盯着香姑又继续问道:“香姑姑姑,你二十年前是否随我母亲去过北京?”
香姑又是一怔:“你听谁说的?”
春雪瓶一鼓作气:“我只求姑姑告诉我是否有这回事就行了。”
香姑犹豫片刻,说道:“有这回事。”她带着疑诧的眼光凝视着春雪瓶,还不等她再问忙又对她说道:“雪瓶,你别再打听这些事了!你母亲临走时对我说过,等她从关里回来后,便会把过去的一切都告诉你的。”
春雪瓶虽然急欲解开心里的疑团,但一想到这会触犯母亲的禁忌,便又强抑下自己强烈的好奇,不再问下去了。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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