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央,我那不是说习惯了么。”宁王兄含笑道。鸳鸯眼一合一睁,凝水破光,柔和而媚极。四十三岁的中年,依旧美貌,举止皆风流。
我不能再多问宁王兄的情况,一如宁王兄五年来甚至没有问过我我儿的父亲是何人。默契与不知,我太清楚明氏皇族的血脉,有些事情宁可烂掉,也绝不可剥出来。
“他……”
“他不会知道,一世。”宁王兄打断我,一字一字敲人骨。
不问也知道。
我只能透过瓦片望天。
用宵夜的时候宁王兄只微动了几筷子,便再也吃不下去。我是担心得很,宁王兄笑言只是好久不喝酒了有点怀念,倒饮了三杯酒去。二哥把宁王兄送走,转回来就端着药进房,喂我喝药。
“浮瑟的生母,”他与我私语时,说的是宁王兄的字,那个充满着忧郁和不祥的字,“是梁夏来的一位降臣。他的生母与景圣祖母关系甚好,所以才将浮瑟托付给祖母抚养。男人生子本就不容于人道,皇伯父虽然能认下浮瑟,却认不了浮瑟的生母。”
“所以,元宪皇后才会与哥不亲,连我也看得出来。”我道。
“你……记不记得二年前深秋的某天,我一夜都……”二哥忽然转了话题,迟疑着开口。
“我差点不想管你!”想起来我还是恼羞成怒,“出去找个侍女塞给你,省得你没子孙福。”
“反应的是我哥,不是我。”他道。
我伸出去指着他鼻子的手在中途僵住,没力地掉下,连肩膀也垂下。“有没有弄错。”
“浮瑟他说,他们一族怀孕九百日而产胎,两年半,整整好。我和大哥双胎双生,他有什么情绪波动,我偶尔能感觉到。尤其是……这么激烈的感情,和他与太子妃的不一样,”他一边说,一边牙齿在擦擦地磨,磨到唇上,咬破一小层皮,“你明白因果了吧。”
“因为你也爱浮瑟,如此而已。所以在你身体威力不减,幸好你还有点把持的功力。”我握着二哥的手,免得抖动的勺溅出药汁撒到被上。
“我没想到大哥会……更没想到,浮瑟会怀孕成胎。此事景圣祖母知道,但身在宫中,并无多少帮助。浮瑟选择告诉你,是因他相信你我,而非其他兄弟。如果事情有变,一切责任都由我承担。”二哥放下药碗,直视我道。
“不是我乌鸦嘴,我是怕浮瑟会——不回来。”我呆了半晌,道。
“我也怕,大哥那里能瞒多久是多久,如果你我扛不下来,就告诉三弟,让晁王妃过来。还有三个多月,我尽早准备。”二哥面色沉沉。
“正月大宴,都能挺住么?”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按常理而言,孕妇岂能喝酒,然而宁王兄似乎并不忌酒的样子,除了饮食偏少,其余与无孕之人无异。
“他说,他是从酒里养大的,养孩子也得喝酒,否则撑不下来。少用食只会被认为是还没从斩衰中回过劲,应该不会惹人怀疑。”二哥想想,还觉得容易蒙混过去。
“哼哼,就怕大哥看他吃得少又来关心两句,你可别气急败坏,被他发现了。我知道你练那什么功夫,控制力是比大哥强点,但也别太着意。”
“嗯。我会不计代价,让浮瑟生下孩子。”二哥道。
听到决心,我心底忽然寒意陡生,从下而上,浸透整个头脑。
“明朱询。”“嗯?”
“你不觉得不甘心?”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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