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那是你有幸,北侠在江湖上不论人品武功,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寻常江湖人就是想见也难。”白玉堂这么说着,忽又觉得别扭,江湖上南侠北侠齐名,这么说来倒是让那御猫占足了便宜,他白玉堂才不会承认自己看着某只猫的确是越来越顺眼。
“哦,对了,包大人,欧阳大侠倒是说……”艾虎看一眼白衣耀耀的白玉堂,微有踟蹰。
“说了什么?”包拯追问。
艾虎咬了咬唇,继续道:“欧阳大侠说,马帮里有人过手了几批劣马,接货之人似乎和官府有些关系。江湖人忌讳和官府打交道,贩劣马也不合道上规矩,欧阳大侠是马帮之主,眼下正在查这事。”顿了顿,又道,“问题是,其中一些劣马,是出自陷空岛。”
“陷空岛下有人贪利倒卖劣马,此事,白少侠对大人说起过。”公孙策捋须颔首。转目看去,果见陷空岛五当家面色阴沉:“哼,这些小人,白白坏了陷空岛的名声。”
“白少侠少安毋躁。”包拯蹙了蹙眉,又转向艾虎,“北侠还说了什么吗?”
“嗯。”艾虎点点头,“欧阳大哥说,查劣马的时候,也查出那几个人同时还运过大理骏马,如果没看错,应当是展家的,但展家的马向来只供官用,不知为何竟会流到市面上。”
“那欧阳大侠有没有说,这些马是运往何处了?”公孙策目光一凝,又问。
艾虎肃容道:“只知道是运往京西南路,再就查不到了。所以欧阳大哥把账簿副本交给大人,里面记录着马帮素日往来货款来去,希望对大人有所帮助。”
“货物运抵市面,化整为零,自然再难细察。”白玉堂略作思忖,“不过大人,京西南路以襄阳为重心,客货集散多经此境,从此着手,或有线索。”
包拯闻言颔首:“江南商情,还要多麻烦白少侠。”
白玉堂抱拳:“包大人客气了。”
目送白玉堂艾虎离开,公孙策默默转身:“大人,白少侠提到襄阳,学生若没记错,襄阳王是少数拥有亲军的王侯之一。”
“公孙先生所言不错。”包拯面色肃然,“襄阳王是先帝孺卿,当今官家从父,早年立有赫赫战功,先帝嘉其大功社稷,在赐其爵位封于襄阳后,虽夺其兵权,但准其留有亲军,藩卫京畿。”
公孙策凝神思索:“常州马场良马被换,绝不可能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但是这些人不是核心,他们乃是服于利或权,有这等势力的人实在寥寥。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欣慰:从江南倒换马匹,至少说明这背后之人,并未牵扯北方辽夏。”
“是啊,但我们想从马匹入手也着实困难。”月额紧蹙,忽地想起什么,“公孙先生,你是否觉得,这行事作风让人好生熟悉?”
“这背后的人,有官场背景,又善于利用江湖人办事……”眉眼蓦地一挑,“展护卫夜探展家的时候,也有人利用江湖人争夺石室方盒!”
“此人若真有三马同槽之心,定不会放过金匮,展家恐难免一劫啊!”
隔窗远眺,碧云横天,极目处,一排雁影划过,凝做天幕上点点墨迹。
……
第15章(十四)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月初上,华灯明。
今夜,是展家当家人的悬弧之宴。人多闻展家老爷素性淡泊,如今设宴虽多少存疑,却也道繁华热闹谁人不爱,况有佳肴美酒,笙箫华灯,便也无心细究这些无端的猜想。
觥筹交错,人声喧闹间,恍然已不见了宴席的主翁。
前院喧拥,到了后园,就只剩下珠泉玉声,清冷入耳。仿佛有无形的帘幕,生生隔出了两个天地。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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